原本寂靜無聲的水麵漸漸有水聲劃動,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從沉睡中醒來。
沈之珩手裏捏著那個被血浸汙的筆記本,心跳如雷,眼眸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點點紅光。
他能窺見水底下, 有一團陰影正在慢慢地靠近。
水底的生物,一般對光比較敏感。
沈之珩打開強光突然照向那個意欲偷襲自己的怪物。
漂來的卻是一團肮髒的碎布。
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風聲,沈之珩剛想要躲開攻擊,可那怪物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他根本來不及的反應,就被那怪物撲在了冰冷的水底。
刺骨寒冷的水盡數灌入了他的兔耳朵,簡直要通過窄窄的耳道戳入他的大腦。
沈之珩短暫的理智立即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水澆得灰飛煙滅, 窒息感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該死的, 他真的恨死這對兔耳朵了!!!
咽喉好像被一把尖銳的利刃死死抵住, 沈之珩甚至都能感受到皮肉被割破的感覺,以及冷水不斷衝刷著撕裂傷口的刺痛。
他勉強睜開眼,眼前一片水波**漾, 借助著遠處的微光,沈之珩見到了襲擊他的怪物。
是一隻瘦骨嶙峋的人魚。
她雙頰凹陷得厲害,嘴唇都皸裂蜷縮在一處,緊緊包裹著枯萎的牙齦, 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沈之珩, 鼻孔也因為肌肉的萎縮而變成了兩個窄細的黑洞,頭發猶如枯草般稀稀疏疏地落在頭頂,因為被水打濕,更加顯得肮髒不堪。
一時間, 沈之珩根本無法分辨, 她究竟是幹屍, 還是人魚。
魚尾的鱗片已然剝落得不成樣子, 露出被水泡得發白的皮肉,甚至能看見邊緣泛起黑色的肉屑由於劇烈的擊打,從她的魚尾脫落。
人魚用盡力氣攻擊著這名入侵者,咽喉中發出尖利淒厲的哨音,震得水域泛起一層層漣漪。
他的兔耳朵本來構造敏感,被人魚的尖叫再次攻擊,沈之珩差點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