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晨沒吃毛豆腐,白毛如蓑衣般包裹在豆腐表麵,近觀白嫩可愛,楊晨卻被逼得寒毛直豎,他不能看那些纏繞的菌絲,多瞄一眼就要暈倒啦。
高長鬆也不為難他,請他吃腐乳,楊晨用蒸餅配腐乳,驚歎於它的回味悠長,拍板從高長鬆這大量訂購。
他暗自竊喜,每回來高長鬆家都有新驚喜。
楊晨在北堂吃得稀裏嘩啦,驩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了,驩頭的幼生期很短,他身上本披著紅棕色的絨毛,最近開始逐步褪毛。前幾日高翠蘭拿著篦子給他簪毛,哪裏知道一撥弄就斑禿了一大塊,高翠蘭給嚇得不行,哇哇大哭,哄了許久才好。高長鬆以對小孩說話的口吻告訴她:“這不是驩頭禿了,這是他在換衣服。冬天冷穿得毛茸茸的,開春就要穿輕薄了。”
高翠蘭雖是道術小天才,性情上還是很小孩子的,她貼著高長鬆當了會兒粘粘寶,又牽著驩頭的小翅膀,出去玩了。
楊晨看見驩頭略有些驚訝,先沒往精怪上想。
唐人養寵之風盛行,甭說狸奴、鸚鵡,哪怕是牛馬、虎豹也有養的,唐昭宗甚至與他養的寵物猴一同起居。
他好不容易咽下夾腐乳的蒸餅,問高長鬆:“這是長安得來的?”他去過長安,可惜次數太少,就一回,還是他兒時,西市的繁華與東市的富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西市的玲瓏坊裏有能言善道的虎皮鸚鵡,有會起立作揖的地包天,狸奴優雅地趴伏在案頭,舔舐自己的毛皮,他甚至看見了一頭番邦的犀牛,角露在外麵威武雄壯,也不知何人能購回家。
想到這,楊晨吃味地砸吧嘴,真羨慕十二郎,不僅去了唐國,還帶回奇珍異獸,卻聽見高長鬆虛道:“算是吧。”
楊晨還沒聽出點什麽,他細細打量驩頭,認為他憨態可掬,此時正用雙翼拍打高長鬆,似在催促些什麽,就問:“這奇寵可有何姓名?總不是大食國產的,莫非是百越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