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驟然從頭頂躍下,眾人皆是一驚:
洛南警惕地抬起執劍的手,擺出防禦的姿勢;
平夏和半雪下意識上前一步,似要擋在洛之蘅身前。
認出是自己人後,平夏和半雪齊齊鬆了口氣。
洛南雖放下劍,麵色卻始終沉沉。
始作俑者本人一無所知,仍是全神貫注、怨念頗深地盯著洛之蘅。
洛之蘅:“……”
今日她確實存了借由太子攔阻阿爹的意思,但將人請過來說和,和背後利用太子的聲勢狐假虎威全然是兩碼事。
前者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求助,後者卻是切切實實給太子潑了幾重墨,讓他在阿爹心目中本就不好的形象雪上加霜。
倘若太子不在場,即便她事後致歉時被他猜出意圖,因著沒有親眼目睹,倒也好說。
偏偏不遂人願,恰巧被他聽個正著,連辯解的餘地都沒留下。
洛之蘅幾度張口,都無言以對。最後隻好破罐破摔,木然問:“阿兄何時到的?”
“比半雪早到些時候。”太子偏頭想了想,“大約是你去攔叔伯的時候。”
洛之蘅:“……”
那時她和平夏都去了官道上攔人,樹蔭下空無一人,難怪他能悄無聲息地躲到樹上去。
這樣算起來,她和阿爹說的,他豈不是全部都聽見了?
洛之蘅麵色一變,遲疑著打量起太子的神情。
太子肯定頷首:“你猜得不錯。”
“……”洛之蘅深吸口氣,“阿兄竊聞,實非君子之舉……”
太子麵不紅心不跳地反問:“誰和你說我是君子了?”
洛之蘅失語:“……”
你倒挺理直氣壯。
“再說,”太子略略揚眉,“不是你讓半雪去找我的?”
“可是……”我沒讓你躲在樹上竊聞啊。
太子抬手一壓,讓洛之蘅未出口的話悉數哽在喉間。
“我在悅衣坊試了一半的衣,左右叔伯已經走了,你去幫我掌掌眼?”太子輕笑著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