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去醫院。”
夜朗睜開眼, 他盯著醫院病房蒼白的頂部,目中毫無波瀾,信息量卻排山倒海地塞了進來,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現在腦子裏全部都是夢境中的內容。
隻有上一秒五髒六腑緊緊縮聚著的痛, 從夢境中被意外地帶了出來, 引得他覺得呼吸困難。
……夢裏的他蠢到自己無法直視。
就算是想做自我檢討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那種。
眨眨眼,他後知後覺地發現, 並不是錯覺, 他是真的全身都痛,肌肉酸痛的感覺和鼻腔裏呼吸出來的熱告訴他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妙……
一轉頭就能看見床頭寫著查房卡, 記錄著半小時前他的體溫是39.7°C。
原來是發燒了,怪不得。
手背上掛著的輸液, 往下滴落的**是房間中唯一的動態。
房間裏就隻有他一個人。
本來這沒什麽問題。
夜朗其實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在把母親送回對岸之後就這樣了, 每天獨自醒來, 獨自吃飯,工作結束後再獨自躺回那張不怎麽舒服的**……
但是今日又有不同。
夢裏,觀看的那些記憶完全融入了他的腦子。
那記憶告訴他,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他不應該一個人醒來, 至少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 旁邊應該有個絮絮叨叨的人在等著他睜開眼,再皺著眉毛, 不耐煩地問他在搞什麽名堂。
“……”
翻了個身, 床頭指向是半夜十二點, 倒影在玻璃上的男人依然麵無表情, 倒伏於病**的身體如同一座山丘……
夜朗在玻璃倒影自己模糊的五官上,奇跡地卻看清自己的唇角緊抿。
用滾燙的掌心在床頭摸索了下,抓過手機,看了眼電量所剩無幾,他熟練地按下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別接起來了,那邊的聲音是睡著被吵醒那種迷迷糊糊的,“您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