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一般是理發師。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在那邊的人以今晚周雨彤聽過最淡定的嗓音,懶洋洋地“喂”了聲時,她有一種高懸的另一隻靴子落地的踏實感。
伸手推開了身後的人摁在門上的手,她重新打開了門, 在他及時伸手捉住她的手肘往後拉拽時, 她猛地轉過身——
力道過大, 那迅猛且殺氣騰騰的姿態足夠把陳近理弄得一怔,他從未在眼前這張總是寫著歡欣、喜悅的臉上, 看到過如此清晰的不耐煩情緒。
這種不耐煩是衝著他來的。
陳近理下顎緊繃, 說不清這一秒心中擰巴了一下是個什麽情況……
隻見一隻圓潤的指尖隔空指著他的鼻尖,小姑娘抿唇做了個在唇上拉拉鏈的動作, 然後趁著他走神的空隙,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在她奔向電梯時, 電話裏的人已經低低笑了起來, 笑聲讓人討厭的牙癢癢的, 以至於讓周雨彤恨不得咬碎了後槽牙……
她造孽, 為什麽要跟這種笑場不跟場合的賤人做青梅竹馬?
“笑什麽?”
「笑你落魄。」青梅竹馬說,「我還以為今晚在確定了徹底沒有任何道德關係後你會第一時間紮進陳近理的懷抱,哭著讓他摸摸你的頭——」
他語氣非常平靜地表現出了他對今晚發生了什麽了若指掌這件事……
也好。
省的廢話解釋。
周雨彤鬆了一口氣。
“你說話最好別那麽賤。”
「嘖嘖嘖,我還以為這個時候你正在跟人幹柴烈火,結果就讓我聽見你在午夜狂奔……哦, 還穿著拖鞋?」
李渡分辨了下這邊的腳步聲。
周雨彤在他不正經的東拉西扯中完全忘記了悲傷——無論是哪方麵的。
“出門有點著急, ”她幹巴巴地說,“拖鞋不行嗎, 那又怎麽樣?”
「沒, 聽說今晚江城會下雨, 你跑慢點, 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