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也不在意她的態度, 沉聲問道:“張大娘,你的話,剛才大家夥兒也都聽見了, 說起來,還要怪我,剛發了工資,想著舅爺平時待我的好, 就往家裏提了一斤肉, 給一家人補補身子。
我是個小輩兒,也不懂怎麽看人眼色,沒有在大娘您過來的第一時間, 把那碗肉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這是我的不對, 可是, 你跟我舅爺也是相處多年的老鄰居了,怎麽就能狠心到張口閉口給人亂扣帽子呢?
黃世仁?您可真夠看得起我們家, 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這話到底該不該說,您難道心裏沒數嗎?
我舅爺在國營飯店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年,一大家子人擠在這幾間屋子裏, 哪怕多有不便, 也從來沒想仗著自己手藝好, 給國家添麻煩。
這樣一個辛辛苦苦為大家服務、也不求回報的老同誌,被您隨口汙蔑著, 就因為沒能讓您如願, 那接下來呢?您還想要什麽?要是沒能如願以償,是不是又得去汙蔑其他人了?”
聽完這話, 心裏原本就有了猜測的鄰居們,這下更是了然地看向張大娘了,就說嘛,張大娘這麽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怎麽可能願意浪費口水、跟於家對上呢?
不過,於家出麵的這個年輕人說得也對,張大娘是該長點兒教訓了,不說她平時在院子裏“橫行霸道”的作風,單說亂給人扣帽子這種事兒,就不能由著她繼續來了。
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清白人家,可不想哪天被革委會找上門來盤問呢。
大家夥兒的想法各不相同,但卻是殊途同歸,最終都轉化成了一個念頭,按理說,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裏,遇到事兒的時候是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可這不是情況特殊嗎?所以,還是先裝啞巴吧。
鄰居們不吭聲,張大娘可不是好惹的,她借著一張厚臉皮倚老賣老,惹得院子裏人人怨聲載道,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那又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