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夢好閣中。
旖旎的紅紗床帳之中,一個麵色嬌嫩的女子緊閉著雙眼,滿頭冷汗,口中囈語著什麽,半晌後,她掙紮著坐起了身。
夜裏燈紅不歇絲竹樂聲連綿不絕的夢好閣此時是每日最安靜的時候,閣中的姑娘們忙活到後半夜才都歇下。
萬秋雨大口的喘著氣,平複後神色滄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莫生又有些熟悉。
“煙柳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一個麵上有胎記的小丫頭將萬秋雨扶起,又寬慰道:“姑娘可別再和紅媽媽置氣,她一心想把姑娘打造成頭牌,都是為了你好。”
“日後名聲有了,不管是你自個攢夠銀子給自己贖身,還是嫁到哪個官員或富商府上,都是好去處。”
“姑娘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像我這種姿色的,一輩子都是伺候人的命。”
小丫頭從小在夢好閣中,見慣了閣中頭牌和當紅的姑娘們過著怎麽樣揮金如土的日子。
像她這種從小生在夢好閣中的,是天然的賤籍,沒有別的去處,因麵目有瑕,隻能做這些伺候人的活計。
像煙柳姑娘這樣,長的嬌嬌怯怯,膚色嫩白,身段一流的,她便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當然,如果可以脫離賤籍,她才不會羨慕煙柳姑娘呢。
萬秋雨再次聽到“煙柳”的稱呼,恍如隔世。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身體虛弱的下了榻,拿起桌上的銅鏡,看著鏡中豆蔻之齡的女子,瞳孔牟然放大。
她使勁掐了掐胳膊上的肉,疼,但眼前的景象卻沒有消失,難不成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死前的景象曆曆在目,太後賜了她毒酒,宮人強迫她喝了下去,她足足疼了半個時辰。
五髒都絞在一起的感覺,現在仿佛還沒消失。
眼前的丫頭她依稀記得是叫小杏來著。
“小杏,如今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