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州在等徐笙過來尋他。
從天黑等到天明都沒等到人, 這次莫非真是自己算計錯了。
皇城司的下屬陪著自家大人熬夜,眼皮底下都是一道道青色的印子。倒也是稀奇,池景州卻依舊這般清風玉露般的仙氣人兒, 半分憔悴都無。
“大人,徐相公壓在皇城司都一宿了, 您怎麽說?”
池景州掃了個眼神過來,問, “徐相公與那劉大娘子有幹係這事不都查清楚了。”
“啊?”下屬相互對看一眼, “照理說, 不過就是春日宴放在劉大娘子的馬場。徐相公是朝堂上最最怕死的,不該會和劉逆臣的餘孽牽扯不清才對。”
再說了, 那徐騰還是池景州的舅舅呢!這是要演一出大義滅親?
池景州皺眉沉吟, “這事可大可小, 我們既然拿不定主意, 就帶去官家跟前讓他老人家做決斷。”
看來呢,這徐騰是要吃些苦頭的, 官家最厭惡劉逆臣, 人都死可這麽多年每一回提起還要發大怒。
不過既然池景州說, 底下人自然照辦。
天還微微的顯出魚肚白的光亮,夾道的青磚上是小宮女趴著澆洗。遠遠的看一盞盞紙燈籠走近了些, 那些是來上朝的各位相公們, 等到了朝門也紛紛都下了轎子。
隻有一人除外, 小宮女們個個都往那簾子裏去瞧, 保佑自己能得見一回那人的臉。
池景州換上朝服去宮裏上值,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打著盹。
就有個眼熟的小黃門杵在那裏, 不太懂事的出了聲,“給池相公請安!”
禁中的宮人沒有不認識這馬車的, 能有膽子在這裏攔人的卻是有些來頭背景。
隻因徐笙上頭還有一位長姐,閨名喚作徐蓉,她入宮前對小妹格外的好。徐笙又和國公府的小公爺最能玩兒到一起,一來二去,沾親帶故的池景州偶然也會對徐蓉宮裏的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