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沿著池景州意想不到的情況發展。
他看著窗外那伸向屋簷外頭的翠綠枝丫, 眼裏慢慢浮起一層薄淚。想那時,在先帝病榻前,徐苼是如何才能說出要嫁做他人的話。根本不是她想要嫁做他人, 而是沒了法子。
他殺了劉府親眷,與劉家人而言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們之間便是跨不過的一道鴻溝。
徐苼雖未在劉家養大, 可她骨子裏流淌的是劉家人的血。劉羨尋到她,必然會讓她親手向他報仇雪恨。
可徐苼未曾有一次是對他動手的。
怪不得劉羨要罵她蠢。
以前池景州隻以為徐苼是個嬌氣的小娘子, 受不得一點點的苦。可她和他呆在一起, 卻像是踩在刀尖上。那一聲聲的景州哥哥在他的耳畔回想:“就算我不在, 你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的睡覺。”
在東宮裏, 他還以為是她生氣故意這麽說, 卻都是因為不想傷了他。
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那些話?池景州閉上眼, 話語重新響起來。
“習慣是可以改的。”
“高處的聲音太多了, 我不適合。”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用怪任何人……”
“景州哥哥, 你永遠隻做我的哥哥不好麽?”
這個傻子都舍不得和自己撕破臉皮, 她便該聽了劉羨的話, 遠遠的和自己保持著距離。
與他愛而不得的痛想必,這小傻子懷揣著這個秘密。飽受著日夜的煎熬。
就像是個小醜, 他卻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上, 他還強迫她和自己做這些親密的事, 簡直就像是飛出去的箭, 重新飛回來, 射在他的心口。
痛徹心扉。
“蠢貨。”池景州的眼眶一酸, 眼睫上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他想起在廟事上徐苼義務反複的擋在他跟前,這一輩子, 他怎麽逃得開徐苼支開的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