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南瑾來找薑念蘭要回箭筒。
薑念蘭自是不願出營見他,將箭筒交給了夏涼。
箭筒上還殘留著餘熱,讓她又羞又惱, 悶在被窩裏許久。
她昨夜真是鬼打牆,竟信了他的鬼話,將那箭筒揣在懷裏一夜。
人馬進入獵場前, 薑念蘭又去找了陳曄, 先是叮囑他要護好父皇, 停頓了一會, 躊躇著開口:“勞煩指揮使再盯緊些……太子,小心盯著點他的動向,若是他……傷著父皇,你必不能袖手旁觀。”
陳曄曾受過楚南瑾的提攜, 她是知曉的。
隻是她這席話,陳曄尚不能理解,沉穩的眸中有了閃動。
沉聲問:“公主何出此言?太子素來尊崇陛下, 怎會對陛下有反心?”
薑念蘭支吾道:“是我說得不全,我的意思是,若太子帶著父皇入危險之境,你也一定要阻止他們。”
越描越黑, 顯然不能讓人信服, 便幹脆道:“總之, 一定要讓父皇平安歸來,勞煩指揮使了。”
雖不知公主的擔憂從何而起, 陳曄仍是盡職地回道:“卑職定會護好聖駕。”
薑念蘭舒了口氣, 狩獵的隊伍進入圍場後,她心神不安地坐在小亭閣, 沒心思去聽旁人的闊談。
那日在廢殿無意中聽到,那兩位宮人談起給賴氏二人下藥的“殿下”。
指代的唯有逸王薑尤,以及太子楚南瑾。
她雖對楚南瑾存有疑心,常在邊緣試探,卻從未去想過,他會暗地謀害父皇。
她希望是薑尤。
可她不敢拿父皇的安危去賭。
若真是他……
美目抬起又落下,牽扯著胸腔的陣陣疼痛。
逃亡路上的種種溫情,他為她取的蕪陰血,他的百般溫柔嗬護……她不知這其中到底摻雜了多少真情,每想起一次,便是在她的心頭剜上一回。
“看這天色,可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