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夏在朱宴欢的目光下点了点头,男人脸上的伤确实有他的功劳,但他补了一句,“他先动的手。”
朱宴欢叹了口气,转头对男人补充,“那行,你的医药费从赔偿里扣,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把开的那些药的清单费用拿来,不然……我按一百给你算。”
男人脸上的伤,不去医院自己回家处理估计一百都不用,也省得男人动歪心思漫天报价。
你抡我一瓶子,我还你一拳头,既然选择私了,那大家就互掏医药费给自己的行为买单,简直不要太和谐。
朱宴欢看向许炎夏,挑了下眉。
许炎夏说:“挺好的。”
“医院?”朱宴欢提醒他。
许炎夏拒绝。
朱宴欢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她懒得多管闲事,“得,我去。”朱宴欢放好手机背上包,一手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沛颜,扶我一下。”
陶沛颜绕过沙发扶住她胳膊,“你怎么了?”
“刚拉架,怕高跟鞋不稳就脱了,谁知道会踩到玻璃。”
“你能忍这么久也是牛。”
“没事儿,小伤,不疼。”
朱宴欢的后脚跟被划破了,走路时只能踮着脚,一瘸一拐的。
陶沛颜手里拿着她的高跟鞋,尽量跨小步子跟着朱宴欢。
坐在沙发上的许炎夏看着朱宴欢身影几秒,用手抹了把额角的血迹,站起身,几步跨到朱宴欢身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一旁的陶沛颜有些意外,却没出声,面带笑意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弄得朱宴欢一愣,下意识的要去抓住些什么,却感受到自己的侧腰紧紧贴着热源,朱宴欢的手自然而然的环住了许炎夏的脖子,在看清来人时又下意识松开。
“你做什么?”朱宴欢蹙眉,她很不喜欢许炎夏突如其来的靠近,更何况是如此亲密的姿势。
“你帮我解决麻烦,我帮你一回这没什么吧?”许炎夏的声音参杂着愉悦。
“可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已婚。”
许炎夏的步调微不可查的一顿,又继续往前走着,一言不发。
朱宴欢现在还没离婚,既不是单身,和其他男性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不妥的。
怕许炎夏误会她的意思,又说:“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沛颜的朋友,你不用回报我什么,现在还请你放我下来。”
朱宴欢末尾的那句话听上去有点凶。
“不用这样吧。”许炎夏轻笑,却显得有些落寞,但最终停下了步调,把朱宴欢放了下来。
陶沛颜跟在一旁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上前扶住了朱宴欢,小声道:“搞什么?”
“我们这样不合适。”朱宴欢同样小声回她。
许炎夏身高腿长,就刚刚几句话的功夫,已经离酒吧大门不远了。
朱宴欢被陶沛颜扶着走了几步,很快就出了酒吧,陶沛颜将人扶到一盏路灯旁,见她站稳扶好,才疾步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许炎夏跟了出来,就站在朱宴欢几步之外。
“不是说不用?”朱宴欢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好笑道。
“怕死。”许炎夏说的直白。
“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朱宴欢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肩膀靠着路灯,抬手将头发拢起,想将头发扎上,却猛然发觉自己的腕处没戴皮筋。
朱宴欢只好松了手,头发又一次散开。
“听陶沛颜说你心情不好,跟老公吵架了?”许炎夏缩短距离,留了两步,像是老熟人般问道。
朱宴欢不觉着离婚这事儿有什么难启齿的,大方道:“来之前抓奸了,打算离婚。”
许炎夏原本有些晦暗的目光突然清明了起来,“真的?”
朱宴欢奇怪的看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回他,“真的。”
“那能加个微信吗?”许炎夏将手机从裤口袋掏了出来。
朱宴欢一手要扶着路灯不便单手操作,而且她也不太想加许炎夏这个人,根据现有情报,朱宴欢可不想和海王有任何联系。
另外,朱宴欢这人挺死板的,做事循规蹈矩,做人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底线,她还没有离婚,就应该拒绝任何一位陌生男人的无故靠近。
“再说吧。”
许炎夏知道她这是拒绝自己了,怎么说呢,怪新鲜的,许炎夏讪讪地收回了手机。
过了一会,陶沛颜把车开来了,见着许炎夏也只是觉着意外,并没有多问,许炎夏扶了朱宴欢一把,自己坐上了副驾。
陶沛颜开车往医院方向去,路上陶沛颜问许炎夏好端端的怎么就动手了。
许炎夏冷哼一声,目光像是淬了冰,“他嫌老子多管闲事,估计喝大了,我没忍住。”
陶沛颜笑,对许炎夏这股子冲动劲不要太熟悉,“你们老板心够大,这几年除去你砸的那些,能赚不少吧。”
“省一笔跟赚几笔,他应该算得清。”
“也是,谁让你是那的招牌呢。”
许炎夏的视线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去看后座的朱宴欢,她把受伤的那只脚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头靠着门,视线落在窗外,对他们两人间的对话毫不在意。
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
许炎夏知道朱宴欢想和自己保持距离,他便同陶沛颜交代了一句,先进医院挂号。
陶沛颜去租了一辆轮椅才把朱宴欢推进了医院。
许炎夏被酒瓶砸伤的脑袋需要拍片,确认里面没有瘀血,朱宴欢的伤口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没有感染。
于是两人被安排进了同一间病房。
护士给他们简单处理了下伤口,陶沛颜下楼买宵夜去了,顺便把租来的轮椅给还了,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两张病床间拉了帘,许炎夏转头只能看见一片白。
“朱宴欢。”许炎夏出声叫她。
这个点虽然不晚,但大多的病人都已经休息了,偶尔能听见走廊上值班护士们的脚步声,许炎夏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下格外突出。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太安静了,想跟你聊聊天。”
许炎夏听见朱宴欢叹了口气,“我不怎么健谈,况且我跟你才刚认识,没什么可聊的。”
“怎么没有,你跟陶沛颜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现在是在一起工作吗?”
朱宴欢以为他这是想通过自己去了解陶沛颜,于是朱宴欢说:“你要是真喜欢她,这些你自己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