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所以有龍輦來接趙君珩。
離了昭弦宮,龍輦隊伍便一路往上朝的金明殿而去,早膳也都是習慣下了朝再吃,但今日他卻覺得難抵饑餓,還是昨晚沒用晚膳的緣故。
“小安子。”
“奴才在。”
“派人去告訴禦膳房早些把禦膳做好,朕今日會提早下朝。”
“是,奴才知道了。”
小安子撐著傘站在龍輦下方,應過之後便要轉身,卻不知道怎麽忽然一個踉蹌,隨即更是整個人都栽到了地上去,濺起一大片水花。
趙君珩揮手,示意龍輦停下。
他居高臨下看著小安子,內心似有什麽察覺,隻因小安子是於忠海的徒弟,平日裏行事也極為穩重,不會這般失神鬧笑話,方才從昭弦宮出來時他就察覺到了,小安子今日似格外的心神不寧。
“你師傅呢?昨日淋了雨病了?”
小安子爬起來後便跪了下去,雨傘被摔翻了,這會兒沒了遮擋,背上幾乎濕透。
“回皇上,師…師傅是病了。”
“病了便病了,開些藥吃下歇兩天便好,可你這般結巴是作甚,難道他不止是病了,還有別的事。”
聽他這麽問,隻瞧小安子身子顫了下。
而後越發支吾,顯然不敢說。
“抬起頭來。”趙君珩沒了耐心。
小安子隻得仰頭,然雙眼卻是通紅,不打自招一般,擺明了告訴別人的確發生了些什麽事。
“如實說來,要逼朕對你動刑?”
“皇上!”小安子又磕了下去,帶著哭腔道:“師傅不許奴才在皇上麵前多言,但奴才實在擔心師傅的身子,求皇上看在師傅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叫太醫去給師傅瞧瞧吧,師傅在雨裏跪了一夜回來咳了好多血。”
聽了他的話,趙君珩不得不嚴肅起來。
他坐直了些,仔細看也是能看出他眼裏有擔憂的,於忠海到底是從小同他一起長大的,從早到晚的跟著伺候他,也沒有其他人比於忠海陪伴他的時間更長。於忠海知他懂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於忠海於他而言不僅僅隻是太監下人,而是個可以讓他暢所欲言傾訴的,貼心的,極為靠譜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