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四方翹頭案上置著的那隻白瓷雙耳瓶已經應聲而碎了。
瓶中紅梅原是開得最豔的,白瓷瓶身襯著,更是相得益彰。
鄭皇後又是年輕時候起就喜歡擺弄這些人,手藝好,遠非花房裏那些為了應付差事的奴才要強不知多少。
隻是可惜了那一瓶梅花。
鄭皇後把事情的是末緣由聽完之後,氣的大口喘著氣,幾度眼前發黑,要不是晉和帝托著她腰身,她怕是要暈死過去,栽到於軟榻之上。
這會兒喝了半杯茶,晉和帝也一個勁兒替她拍著後背順著氣,她才勉強緩過勁兒來。
眼前的碎瓷片子更讓她心煩,鄭皇後一揮手撥開晉和帝,冷冷吩咐含章女官:“去叫三郎來!”
趙行皺了下眉,下意識攔了人,然後勸鄭皇後:“您叫三郎來,也無非罵他一頓,橫豎他求個饒,說他一概不知情,隻是看韓二娘子可憐,又與韓沛昭一同長大,看在這些的份兒上,以為韓二娘隻是為了求情要見我,您還能把他怎麽樣呢?”
他反問了一番,無聲歎氣:“母後,方才兒臣勸您,別太生氣,您答應了的。”
“這種混賬事情!”
鄭皇後咬牙切齒。
她生來是個最好性的人。
在家做姑娘時就並不是強勢之人,上頭又有兄姊,每日也隻管吃喝玩樂。
年歲稍長,跟著阿娘與阿姊學管家看賬的本事,雖是個名門貴女的做派,又從不驕縱跋扈。
總之是個從小就被養的極好的娘子。
嫁入皇家,即便昔年跟在晉和帝身旁經曆過兩場風波動**,然而晉和帝把她保護的那樣好,到如今,她都少與人紅個臉。
今天是真的氣急了,摔了東西,也恨得想罵人。
眼下聽了趙行這話,神色更冷:“這種事情你叫我……”
“好了。”
晉和帝怕她越說越來氣,便軟著聲哄她:“你在宮裏生氣,氣壞了身子,又頂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