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夫婦一退出去,鄭皇後就拉下臉來:“官家總不至於還真要輕縱了韓沛昭與韓令芙二人吧?”
她並不是不懂事的人。
成婚幾十年,她又何嚐鬧過呢?
晉和帝知她從來最溫柔嫻淑,連先帝都曾說過,鄭氏堪為天下母。
這樣地誇讚與褒獎,原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
她會這樣問,無非因為生氣。
症結還是出在二郎那兒。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成國公自請朝廷奪爵,又說三代子孫不為官,這樣的責罰,實在太重,我若準許,難道還要對他一雙兒女趕盡殺絕嗎?”
晉和帝去握鄭皇後的手:“這半年多以來盛京出了好些事,也該過幾天清淨日子。前些天薑護從幽州送回密函,突厥人蠢蠢欲動,眼下他鎮守在遼東郡,還能讓幽州百姓平平穩穩的過個年。
但是戰火重燃,隻是早晚的事情。”
鄭皇後眼皮突地跳起來:“那……”
晉和帝察覺到她手指收緊,安撫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沒事,我跟你說這個,也隻是勸你,別太揪著成國公府不放了。
他既然肯認罪,自請重責,抬抬手,能放過的便放過。
柳國公府和成國公府相繼出事,對朝廷而言絕不是什麽好事。
若是放在平日裏,發落處置也就算了,左右是他們自己家的孩子不爭氣,犯了錯在先的,無論給多重的責罰,本就都不為過。
如今情況特殊些,況且這兩家早年間又都是以軍武起家的。
將來總不能真的靠薑護一人在戰場廝殺吧?
朝中武將本就不思戰,再見柳家與韓家落得這般下場,心底怕是更要覺得狡兔死,走狗烹,真正願意為朝廷賣命的,才有幾個?”
鄭皇後當然知道其中厲害。
但她隻是覺得想不通。
歸根結底,是那些人自己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