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跟趙行回宮早。
說看什麽工部改動本來就是個借口。
要是給他修建一座王府都還要他親自去查看,工部那些人趁早也甭幹了,換一批上來是正經。
兄弟兩個在外頭晃了一圈,趙禹還問趙行要不要去郡王府,趙行是擔心他心情會變差,想也不想就拒了,陪著他一塊兒回了宮。
趙禹嘴上不說,心裏知道弟弟是擔心自己,就像前些日子那樣。
可趙行越是如此,趙禹心下越發覺得淒涼。
他委屈不委屈呢?
受傷那年也不過十二歲。
他曾經是那樣意氣風發過。
別說薑元瞻,就算是盛京這些孩子們加在一塊兒,在十來歲的年紀上,論騎射也沒有一個能比得過他的。
他最能幹的那兩年,春獵之時左手挽弓都隻輸薑元瞻不到一成。
去了一趟滎陽,左手算是徹底廢了,甚至連累到右手挽弓,騎射上再恢複不到鼎盛時期,難有進益。
每年春秋兩季狩獵,他雖也能拔得頭籌,但趙禹心裏很清楚,那是薑元瞻和沈從真讓他的。
射獵,他如今連二郎都比不過。
當年父皇母後息事寧人,一直到發現他左手再恢複不了,事情已經過去小半年,再要追究,更不合適。
他不說,二郎也不提,大家都當這件事真是個意外,按下去了。
然後呢?
一晃眼過去了快十年了。
如今鄭家敢這麽明目張膽送鄭玄之進京,不就是算準了有母後在,他也不能拿鄭玄之怎麽樣嗎?
更讓他難過的,是母後的態度。
承義館內,趙行指尖在雞翅木小案上輕點兩下,另一隻手指尖還捏著一顆白玉製成的棋子沒落下:“大兄,該著你了。”
趙禹收回思緒,低頭看棋盤,心頭煩躁,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是以看棋局自然也是雜亂無章,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