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月心中無力。
這事兒無解。
她跟母妃說不清也道不明。
母妃認死理。
既要安穩,就不該招惹麻煩。
鄭家顯然就是那個麻煩。
正因為母妃陪在父皇母後身邊太多年,她平日裏悶不吭聲,心裏卻什麽都明白。
鄭家就像是埋在皮肉之下的腐肉。
經年累月,腐肉隻會越來越嚴重。
人身上的好肉也都被帶壞了。
得狠下心,動手剜掉,才能好起來。
偏偏這塊腐肉長在母後身上。
一旦要剜掉,是錐心刺骨的疼。
父皇舍不得。
為著舍不得三個字,寬縱包容快二十年。
在母妃看來,父皇也許這一輩子都狠不下這個心了。
而這塊腐肉,誰沾上誰身上就得爛一大片。
趙曦月甚至懶得爭辯什麽。
她悶聲,垂頭喪氣,整個人都蔫兒了:“我記著了。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阿莞也已經把鄭雙宜給罵了,我說的那些話,覆水難收,收是不可能收回來的。
但往後……往後我盡量克製著些吧。”
孫貴人其實也不忍心。
她遞過去一隻手,落在趙曦月頭頂:“你為肅王不平,為二殿下不平,甚至替薑大娘子抱不平,我都明白。
但我是為了咱們母女好,阿月,別這樣子。
不過我也說了,好在肅王和二殿下都是護著你的。
如今這樣也就算了。
今兒還有宜真在,便說是鄭家姊妹和沈寶芝突然發作嚇壞了宜真,你為著宜真的緣故才氣得這樣,說了那些難聽話,聖人至多心裏不痛快,明麵兒上也不會拿你怎麽樣。”
孫貴人看女兒麵色寡淡,知道她不愛聽這些,也訕訕的收了聲。
小宮娥捧著新做出來的糕點,都是趙曦月愛吃的,還有兩樣是趙曦暖平日裏肯多吃兩塊兒的。
孫貴人便吩咐著:“宜真在外頭受了驚嚇,高美人的性子更軟,你把這兩樣送去高美人宮裏,哄著宜真多吃兩塊兒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