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果然言出必行。◎
和風漸涼, 一時間萬籟俱寂,鳴了一日的夏蟬也在西沉的遲暮中靜默了下來, 衛明姝沒再多言, 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沈軒心緒恍惚,沒由來的問了一句,“明珠, 你真的不記得小時候同我說過的話了嗎?”
“不太記得了,郎君可同我說說?”
八歲之前的事,有些她是當真記不清了,也不想去憶起, 但沈軒如此提起,她倒也有些好奇了起來。
沈軒眼神有些黯然,霍然一笑, “沒什麽。”
她既是在多年之後仍能同他這麽說, 那便也沒有舊事重提的必要了。
“等我休沐, 我帶你去跑馬。”
衛明姝接道:“去西郊獵場如何, 咱們再打隻狐狸回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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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沈軒休沐那日,兩人一早便收拾好行裝,未帶家仆騎馬出了京城。
西澤山在京郊不遠處, 綿延不絕,直通寧州地界。其圍獵場本為宣帝在位時隨意圈畫,作享樂之用,故雖為皇家獵場,卻無明確界限。
後慶惠兩帝施清政, 崇尚武學, 才以原河為界, 設主獵場, 投放獵物供世家圍獵。
兩人正駕馬行於通往西澤山的的官道之上,沈軒時不時地轉頭看著衛明姝。
她今日同他一般,身著勁裝,長發高束,和他第一次回京後見到是一般模樣。
彼時他還覺得她是那般豪爽剛烈的性子,卻不曾想她私下竟比普通閨閣女子還精致柔弱些。
他本以為他不能忍受與京城規矩甚多的大家閨秀過日子,現在看來如此這般也不是不能接受。
衛明姝斜瞄了一眼,頗為不自在,刻意忽視旁邊那道目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韁繩,無意識地踢了踢馬腹錯開一些距離。
他總看著她做什麽。
蜿蜒的山道盡頭,驀然出現一支隊伍,那隊伍人數不多,身穿胡服,為首之人頭戴高帽,拿著似使臣旌節般的手杖,其上掛著一隻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