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是純潔而美麗的。
但對一些動物來說,雪可能是最大的災難,事實上,冬季本身就是一場災難。
尚在人類世界時還有固定的食物來源,回歸荒野之後,能不能吃飽就全部取決於能不能成功捕獵,而暴風雪天實在不適合飛行。
安瀾頭一次感覺到了凜冬的威脅。
她在巢穴裏默默反思,發現自己當虎鯨時會跟著季節南北遊走;當老虎時雖然不遷徙但可以抱著補飼點不放,有時巡護員還會投喂;當獅子時幹脆直接在赤道附近,就沒有冬天這種說法……
搞了半天,隻有這一世混得最慘,也隻有這一世完全承受了季節變化帶來的打擊。
暴風雪把一切都染成純白色,透過樹枝縫隙吹進來的空氣像冰渣子一樣寒冷刺骨,隔著一層羽毛,再隔著一層絨毛,安瀾還是覺得有點冷。
這時候她就慶幸自己把大鳥巢整了整,更慶幸鳥巢的前任主人是位“嚴謹”的大金雕,不僅挑了峭壁上一塊凹進去的好地方來遮風擋雨,還把基底打得非常紮實、側麵結得非常牢靠,在自然災害中都巋然不動。
即使有著金雕的視力,再加上一點點靈魂加成,她也很難看清幾百米外的東西,瞬膜滑動的頻率也高了很多。
要是沒有這個巢穴,光靠自己穿著“鳥類羽絨服”去頂罕見的大暴風雪,那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可這雪要下多久呢?
肚子裏的存貨沒幾天好頂啊。
安瀾抖掉正羽上的雪花,默默發愁。
現在她體力保存得還不錯,出去捕獵成功率應該會很可觀,等餓的厲害了,每次捕獵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成功便成仁,或許會再也飛不起來。
最多……等三天吧。
三天之後,無論如何也得出門去覓食。
安瀾主意一定,那股煩躁之意就平息下來,也有心思欣賞欣賞草原雪景了。也就是在她轉動視線追隨雪片的時候,兩抹紅色驟然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