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是個可靠的伴侶嗎?
從開始到現在,答案一直沒有改變過,但這並不妨礙安瀾有時候真心實意想要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構造。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永遠是個謎題——
她總共才離開了不到二十分鍾,本來好好站著的黑豹就叼著樹藤滾到了地上,蹭腦袋,蹭脊背,撓地板,伸懶腰,尾巴尖在半空卷來卷去,四腳朝天,放飛自我。
一邊是噴完貓薄荷水的貓咪咖啡店畫風,隔著樹藤,另一邊卻是治療師還沒趕到時的寵物醫院急症室畫風。
軟軟還在嚐試把早前填進胃裏的東西全部清空,鼻子皺成一團,舌頭就沒有縮回去過。每幹嘔一聲,蹲在灌木叢裏的入侵者雄豹就會警惕地抖一下耳朵。
它的注意力始終放在空地上。
隻有當安瀾從高處跳下來時,那雙眼睛才短暫地朝這裏投來一瞥,視線撞上視線,情緒暴露無遺:警覺,審視,困惑,還有一點好奇……唯獨沒有進攻的野心。
看來過去幾天出於默契保持的相對和平狀態影響了入侵者雄豹,軟軟狀態不佳,諾亞有點分心,麵對這樣兩個對手,它的第一反應是冷眼旁觀,而不是抓緊機會製造傷亡以拉平雙方客觀存在的戰力差距……
有意思。
安瀾沒想到它竟然這麽忍得住,畢竟前一天晚上還聽了一夜的吼叫演唱會,對方根本不可能處於放鬆狀態。
或許他們可以表現得稍微友好一些?
被困在同一片避難所也算是緣分,能不見血何必非要見血,誰知道哪天附近的領地會不會易主,好聚好散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社交對象。
她半心半意地吼了兩聲,程序性地展示了一下領主的權威,意思說我要過去了,別想著耍什麽花招,也別想著在不占優時搞偷襲。
入侵者雄豹半眯眼睛,打了個哈欠。
走到離諾亞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安瀾停下腳步,下意識地抽了抽鼻子。在這個距離上她已經可以捕捉到一種應當來自於藤條的氣味,微微發苦,刺激性十足,像放了三、四年的藿香正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