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的死訊迅速傳遍整座定遠侯府,連帶著孟氏一早與蘇天壽爭吵,之後被鎖死在佛堂裏的事也人盡皆知。
下人們疑竇重重,卻不敢隨意議論,怕在這個時候觸怒了蘇天壽,丟了性命,唯一知情的錦瑟爬起來給子溪換過衣裳又再度暈倒。
桃枝忙著照顧服藥後熟睡的蘇離,巧兒估麽著逢月差不多醒了,怕她知道子溪的事難過,蘇景玉在房裏又不敢隨便進去,隻得蹲在秋千架下,淚眼汪汪地望著主屋的窗子。
順子遵照蘇景玉的吩咐將一切安排停當,站在門口遲疑了半晌也不敢敲門,與巧兒對望了一眼,靠在窗邊踢著地上的積雪。
窗上的影子動來動去,蘇景玉放開逢月,回頭望向門口,“進來吧。”
順子鬆散的目光驟然收緊,喉嚨裏“嗯?”了聲,才反應過來主人是在叫他,跺了跺腳上的雪,悄悄推門探頭進去。
日頭高起,外間牆角處的陰暗被日光衝散,主人麵色略顯沉鬱,不過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也難怪,隻要有少夫人陪在身邊,主人什麽坎兒都能過得去。
“世子啊,表姑娘的事都辦好了,侯爺派人去魯國公府報喪去了。夫……那個女人鎖在佛堂裏了,楚媽不肯走,也一並關了。順子我四處看了個遍,不漏光。”
順子進門後緊靠門站著,邊說邊留意蘇景玉的神情,還算平靜。
逢月打從聽見表姑娘三個字,淚水便不受控製地撒落,抬頭向蘇景玉道:“我想去看看她。”
子溪的屍身暫時停放在正院偏廳裏,由於沒有預備喪服,隻換了一身她從陳府帶來的素色襦裙。
偏廳的窗子都開著,冷風吹的她鬢發飄曳,裙角飛揚,麵色慘白如紙,好在看起來還算安詳。
“姐姐,子溪姐姐……”
逢月顫抖著撫摸她冰冷的麵頰,撲在她身上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