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哨兵站在高處巡視四方,東西兩邊的天際俱被火把的光亮染成黑紅色,京南大營的將士時刻備戰,誓要與李亢對抗到底。
蘇天壽一身戎裝站在帳中,案上放著昆叔剛剛送來的太子密信,裏麵赫然一個“穩”字。
眼下他被重重包圍,李亢雖有蘇景玉在手,但南方戰事吃緊,彌威又是他的人,短期內李亢未必敢輕舉妄動,隻能先設法救出蘇景玉後再尋轉機。
莊子的新屋裏,逢月一直站在半開的窗邊向外望,借著寒風吹散焦灼躁鬱,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思考對策。
巧兒擔心她著涼,知道她心裏難受,又不好攔著她,替她披件鬥篷也被她推開,悶悶地坐在一邊不敢吭聲。
順子不知曉京中形勢,不敢拋下逢月自己進京去,隻能先坐等昆叔趕來報信,顧不得避諱,守在逢月房中急躁地撓的頭皮嚓嚓響。
暮色深沉,窗外的景致漸漸看不分明,唯有時不時破雲而出的月光灑下。
一個黑影極快地從眼前閃過,嚇得逢月一聲驚呼,怔了片刻才想起是等了一整晚的昆叔來了,又急又抖地吩咐巧兒去開門。
順子已經兩步衝到門口迎昆叔進來。
“怎麽樣,有蘇景玉的消息嗎?”
“世子給關哪了?”
逢月小跑過去,與順子同時開口。
昆叔黑衣蒙麵,通身凝著肅殺之氣,怕逢月害怕,刻意放輕了語調,將蘇景玉的境況和京中局勢說了一遍。
“大理寺監牢,他會受苦嗎?”逢月低頭喃喃自語,指尖不住打顫。
順子拽著昆叔焦急問:“侯爺呢,侯爺有啥打算?”
昆叔左手握的刀柄吱吱響,嗓音冷冽了幾分:“世子被拘,侯爺與皇帝僵持著,當下除了劫獄,別無他法。”
“獄是能隨便劫的?弄不好會害死他的!”逢月情急之下高聲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