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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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江笙根本就没睡着, 蚊子嗡嗡在她耳边转,胳膊被咬了一个又一个包,还要提防蛇鼠虫蚁不明野兽什么的, 时不时拍一下, 睁眼看看咬她的是什么。

熬了一夜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跟蔫掉的茄子似的委顿下来,可反观靠着树根环胸而坐的荆郁,倒是睡得十分踏实, 天都蒙蒙亮了,还没醒呢, 真看不出来, 这么多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荆郁的忍受耐力居然也突飞猛进,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呵呵呵,这种地方都能睡着?

她可坚持不住了, 这种熬夜和加班的熬夜完全两个概念,今天他们不找来说什么她也得自己出去了,这种浑身痒痒黏腻的感觉她是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了。

好饿,好想吃东西。

荆郁醒来就发现火堆已经熄灭但还冒着青烟,那个昨晚滔滔不绝一直到他入睡前还没停嘴的人却不见了。

跑了?

既然这样, 那就别怪他了, 荆郁掏出手机准备发送消息, 可是还没划开屏幕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踩踏声, 他迅速藏起手机,合上双眼。

“真能睡。”一声轻嘲之后就不知道什么声音悉悉索索半天没停。

荆郁“悠悠转醒”便看到那人正用草绳捆着树叶包了一包又一包的东西, 还把它们连成串,一串一串的绑在木棍上。

江笙看他醒来, 扔了一包东西给他,可似乎想到什么,立马小跑两步又捡了回来。

“你饿不饿?我摘了点吃的。”

见他只瞥了自己一眼就开始当她是空气,靠!她还不给了呢,本来想便宜卖他的,既然不识抬举,那她做什么君子圣人?扔了都不给他!

“你还准备在这等人?那你自己等吧!”她就不奉陪了,靠人不如靠己,信号都没一个,深山老林的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江笙看看日出的方向又算了时间和当初刮过来的风向,估摸着这里距离度假村应该也没有多远,顺利的话沿着这条小河一路往下游走,遇到山脉顺着山尖一路向下差不多就能摸到大路了,到时在路边拦个车就能回去了。

这还是小时候奶奶教她的,在林子中迷了该怎么办,复杂的她不会也记不住,只记住这么个笨且好用的办法,想到奶奶就在临镇,心又酸酸的难受,她拍了拍胸口使劲揉了揉,告诉自己快了,等她想到怎么让奶奶接受现在的自己,怎么能圆满解释跟奶奶撒得那些个无数的谎,她就能回家了。

江笙一个眼风没给荆郁,挑起扁担就顺着小河向下走。

荆郁看着挑着扁担越走越远的人,不明白荆柏安为什么会挖这样的一个蠢人过来,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排过来的,毕竟他们有哪一个是善茬呢,这么多年,他知道那些人在暗处蝇营狗苟一直没死心,既然如此,那今天他就给他们个机会。

他将定位发了出去又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将衣服脱下搭在枝丫上,来到小河旁准备洗把脸。

去而复返的江笙看到搭在树杈上得衣服兜透着光,还嗡嗡振动着,她不解,不是手机都没信号的么?

掏出来一看,屏幕的通知页面还能看到简短消息,天杀的!荆郁骗她!

可此时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生气,既然他打算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那就别怪她不做人了。

江笙悄悄地把衣服摘了下来,正蹲着洗脸的荆郁察觉到了什么,回身一瞧就看到鬼鬼祟祟的江笙正在做贼一般扯他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

做贼本来就心虚的江笙被这一声惊住了神,机械地转动着脖颈,看到荆郁向她看来,她整个人吓呆住了,可浑身上下只有手还算有自己的想法,片刻没耽误,迅速将荆郁的外套从树上扯了下来,等荆郁朝她这边走来时,腿也恢复了自主意识。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你最好自己站下!”荆郁眼见喝止不住,那人撒丫子似的越跑越远才不得不也跟着脚下提速追赶起来。

“你最好别让我抓到!!”身后紧追不舍的愤怒呼喝让江笙脚下更是虎虎生风,她哪敢被他抓到啊!

一时间寂静的深山老林热闹起来,两人你追我赶,所到之处藏匿在高树草丛的飞鸟虫蝶被激的一片扑腾扑腾的乱飞,江笙更像个无头苍蝇愣是在林子里面跑出了Z字形,枝丫刮的她脸生疼她都顾不得停下来,有时候被脚下树根藤蔓绊倒也不敢片刻停歇,爬起来继续狂奔,很怕被追上。

毕竟荆郁发起火来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林终于恢复了宁静。

荆郁闭着眼忍着怒气说只要她把手机交出来,对于之前她的偷盗行为……

“抢。”江笙纠正道。

“你他妈再不下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抢!”

荆郁气炸了,可惜他不会爬树,不然一定把这蠢货拽下来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江笙一手扶着树杈,一手抱着粗壮的枝干,双脚稳稳撑在一株七米多高的树上。

眼瞅着这么跑下去总会被他逮到,她急中生智,后来跑的时候尽量绕着一个圈跑,等瞄到一颗差不多的树果断顺着树杈就爬了上来。

原来不会攀岩的荆郁也不会爬树,真是笑死了。

眼看天色不早,荆郁没心思跟她在野外继续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如果不是她闹了这么一出,汪夺早就带人过来了。荆郁那点耐心,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没有一丁点的耐心,现在完全就是拿她没办法,不然…………

“你下来。”荆郁尽量放低声音让语气好一些。

“我下去你会打我么?”

“不,会。”

“呵呵,荆郁,骗谁呢?”

荆郁抬起头望向四平八稳站在树杈上一脸嘚瑟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人。

“你不想赶紧出去么?”

她当然想,可是之前没这冲突他都隐瞒着她,打算把她撇在这,这回又把他惹恼了,别说带她一起走了,就是下去有没有命等来救援都是一说,本来就出了事故,到时她失踪了什么都由着他说,何况他们这种人泯灭良知做出什么来她都不奇怪。

“就这样,我在上面你在下面,也一样能等他们来。”

呵,也不傻么。荆郁试探着继续游说:“要保持在原地不变的位置不间断发送信号对方才能收到信号确定我们的位置,如今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了,信号早就断了,需要人脸识别重启信号发送,不信你自己试试。”

江笙持怀疑态度,按照荆郁说的一串数字半信半疑解了锁,照着他的办法尝试着操作一番,发现好像真的不行了。

可是要让她把手机还给他,这不等于肉包子打狗?

看她开始纠结犹豫,荆郁反倒不急了,“天马上就又黑了,等手机没了电,想发都发不了了。”

江笙赶紧低头看了一眼,电量果真已经所剩不多,可她还是不敢下去,反正她觉得凭她自己应该也能走得出去,大不了就带着他一起呗,反正刚才回头去找他也是觉得良心有些不安,他要是真的在这片林子出点什么事,她可就是背了一条人命。或者荆郁出了事,她却完好无损的出来,荆家也不会放过她。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荆郁唇角微勾眸中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冷,眼瞅着又说不动她了,只能换了说法,江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

“丢失的手表也有定位,只不过需要提供持有者的身份证明,汪夺这次没跟来就是回南城提交身份资料了,等手表持有人信息递交到品牌方,核实无误后品牌方就会强行开启定位,到时不管手表在哪都能被找到,算一算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估计就会有结果了,这样也算帮你们洗刷冤屈,等到真相大白便将抵债的款项退回,也算弥补你们的损失。”

损失?她只损失了一盒不值钱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在吓唬她还是真的,可这种事她赌不起,宁可信其有!想一想几千块的手机丢失都有寻找功能,七位数的手表有这功能更是理所应当不是?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手表就在她手里!到时候荆郁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给她送进去的!想到这里,她手脚并用着急忙慌地爬了下来,已经顾不得荆郁是不是会做掉她。

荆郁见刚还铁了心跟他耗到底的人终于狼狈爬下来,尴尬地笑了两声将手机恭敬地递还给他,还不忘虚伪地说着好话,说什么刚才她回头找他就是不忍心丢下他,担心他出什么意外,结果发现自己被骗一时怒气上头所以有些冲动了,还希望他大人不计。

荆郁也没藏着掖着,脸上极尽讥讽,心中轻嗤一声蠢货,凉凉看她一眼便接过手机。

江笙也没看懂是怎么操作的,只见他随便点了两下就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找了一处不高不矮的树干,跳了上去闭了眼。

是不是又诓她?可不管真假她都赌不起那个万一,反正信号发出去于她有益无害,她也想着赶紧回去,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手表处理掉。

荆郁刚眯了一会就被断断续续地咔吱咔吱声吵醒,毕竟林子里面这么静,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

睁眼便看到那个蠢货在嚼东西,看他醒了,还一脸谄媚地凑过来问他吃不吃,吃的话要收钱的。

他注视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为什么?为什么总会有一种荒唐的似曾相识不断往脑子里灌,不管他拒绝与否,在某一瞬间总是抵抗不住看着她想起那个人。

他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这种意识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看着蠢货递过来的东西像是在卖货出摊一样,她将叶子包裹一一打开,真是难为她跑的时候都没舍得扔。

打开的五个包裹叶子,红果果绿黄绿黄青紫青紫的都是今天早上她好不容易搜刮到的能吃的东西。

山葡萄还没熟,但是也被她摘了,吃一口涩的能回魂,圆枣子倒是还不错,挑软的摘了一些,再有就是山梨子,臭李子还有点山里红。

好吃的都不多,她是吃了个饱才出来的。

看着荆郁拿起一个圆枣子,“一千一千一千!!”

又忙补充:“一个!”

荆郁淡漠地瞧了一眼怕是穷疯了的蠢货,将圆枣子扔了回去。

见他不为所动,江笙不想放弃这个发横财的机会,谁嫌钱多呢,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试探着打着商量:“你要是吃得多还能打个折,九百九。”

他这么大个总,也不至于差这仨瓜俩枣的,再说也没在野外呆过,什么都不认识,就这玩应扔进山里得饿死,算起来也有一天都没吃饭了,消耗又这么大肯定饿了,如果来找他们的人能晚来个两三天就好了,她想看看饿的快虚脱的荆郁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见荆郁又闭了眼,她也不急,小心的收起自己的宝贝,有你饿的时候。

眼瞅着太阳落了山,还没人找来,江笙有些急了,真怕荆郁说的那个事是真的,更怕汪夺在她回去之前查到手表在她那。

“怎么还没找来啊,这效率,荆总御下不严啊。”

“如果不是你,早就回去了。”

说到这个江笙倒是无力反驳,可归根究底谁叫他不善良呢?所以都赖他!

天黑透了,两人没办法又架起了火堆,野果吃得多饿的也快,不多会那两包好吃的都被江笙闲磕牙吃没了,她看了眼快饿了两天两夜的荆郁,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饿。

她掏出两个山梨子递给荆郁,“给你的,免费的。”

荆郁瞥了眼她手中的青黄小果,又抬眸看向突然发善心的蠢货,没说话也没理她,抓了一把树枝扔进火堆。

可江笙不放弃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双眼放光,“可好吃了,果肉细腻,鲜甜可口,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来,你要是体力不支饿晕了,这林子里面发生点什么不确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荆郁盯着她的一脸真挚,又看向那双被火光晃得亮晶晶的眼眸,猛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年雪夜猫儿山上看他笑得满眼晶莹的少女。

那天很晚了,见她还没来送饭,他就去了她家门口等了好久才知道她进山了,雪都下了好久可人还没回来呢。

真是为了钱不要命,他一边骂一边身体十分诚实的往山上走,现在想来也许当时真是脑子灌多了雪,明明不熟悉那一片的山野,又是黑天雪夜,可是又怕她真的在山上迷了路出不来,这么冷的天在山里一夜,小命儿恐怕要没了。

他还记得当时在幽幽黑林中听到她的回应时那股无名的心慌骤然转变成无以言表的欣喜时的感觉,无以言表,就好像在空洞无边的黑夜孤身走的久了突然抓住了一个方向,那种心情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依然可以让他心潮涌动。

鬼使神差地,他捏起一个果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放进嘴里,宛如那年雪夜。

这双亮闪闪的眼眸仿佛也藏满了那夜撒在白雪上月光,亮闪闪的,仿若如水的清辉幻化来的晶莹星子。

满眼的期待中藏着的那一抹熟悉的狡黠,让他一时深陷回忆不能自拔。

咀嚼,品味,咽下。

江笙看他面无表情地细细品味,好像真的在吃什么绝世美味,她皱眉不解,真的那么好吃?她之前尝过,比柠檬酸,比苦瓜涩,那味道……好奇心驱使她拿起一颗,又看了一眼表情正常好像沉迷其中的荆郁,试探着放进嘴里。

“呕~”江笙被这一口涩地闭眼扭曲起来,酸地手爪无处安放。

荆郁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越翘越高。

当年就被她摆了一道,相同的套路还想再来一次?自食恶果了吧。

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划过,再来一次?荆郁呼地站了起来,面容骤降,冷冷地俯视着丑态百出的蠢货。

当他是什么?跟她一样满心算计的无脑蠢货?她这么心机地模仿靠近,到底是受了谁的意?!这些又是谁告诉她的?!

江笙吐了嘴里的果碴,愣是嚼了好几个甜枣才缓过劲儿。再抬眼便看到面罩寒霜的荆郁阴沉地看向她。

呵呵,不至于吧,被她耍了一道算是扯平了之前他想一个人走不带她的恶劣心思,她觉得这都算小惩大诫了,便宜他了,不过人在低处不得不能屈能伸。

江笙悻悻地蹭回自己铺垫好的小地铺不去看他。

可此时荆郁的心底却酝酿着一场风暴,澎湃的愤怒无处发泄。

有些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可是一次又一次,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专挑他的底线神经试探,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江笙心里嘀嘀咕咕害怕,这荆郁不会真的要把她怎么地吧?正侧歪着,被蚊子嗡嗡烦的不行,身上呼地一声盖上了一件长衣,她起身抓起一看,是荆郁穿着的那件,她不明白荆郁怎么有了慈悲心了?她瞅了又瞅,还是决定什么也不问,手脚麻利地套上生怕他反悔,之后还不忘假吼吼地说了声谢谢。

良久,月上中稍的时候,荆郁开了口,“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谁授意你的。”

什么?什么授意?受益什么?他又再发什么疯?

江笙不想跟他掰扯,说了八百遍了,也没见他信,权当没听见。开始闭眼酝酿睡意,昨天本就一夜没睡好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此时得了防蚊虫的衣服,比昨天强多了今天入睡得很快。

荆郁看着装死的背影,轻笑一声,再也无话。

次日再次醒来,江笙发现身边早就没了人影,火堆也早就灭了,没有青烟冒试探一下灰烬也凉透透的,看来是熄了多时了,她慌张地站起身,大声叫着荆郁的名字,没有回应,快速奔走一圈,再叫还是没有回应,四处垫着脚瞭望了一圈,又不死心地爬上树,丛林密布遮遮掩掩,视野受阻根本看不到多远。

荆郁这狗是真把她撇在这了?为什么?不至于啊,两人没有深仇大恨,这人虽然阴晴不定可细究起来不是真的计较的人,应该说很多事都懒得计较,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活不活着,回不回去又碍不着他,为什么?!他为什么恶劣到这种地步?

江笙心慌起来,昨天本来还能摸到河流,可因为一顿疯跑现在什么能识别的标识都没了,她站在树杈上抻着脖子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白头山好像是在南。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她迅速下树,拎起昨晚没吃完的小叶包就赶忙抓紧时间赶路。

十天后,七里河项目早在荆郁失踪的那两天就已经尘埃落定,此时荆郁一行人等正乘坐从港市飞往北美的航班。

荆郁刚从就职晚宴上下来,没有在港市多做停留就直飞北美,紧密的行程加上最近越演越烈的恼人梦魇,最近感觉甚为疲乏心累。

汪夺看着轻揉眉心的荆郁,知道最近一个月他们荆总忙得不可开交,可有些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定夺拍板,犹豫片刻汪夺还是问出了口:“荆总,江助的离职申请半个月前就应该到期批复,之前协议上的薪资和股份剩的最后一部分该打入她的名下了,可是现在联系不上她人,股份交割是有时限的,现在要怎么处理?”

荆郁眉眼微阖,淡淡道:“超时就算她违约。”无情的不留一分余地。

呃,汪夺纠结了一番继续道:“千禧的王总得到消息就带人进了山寻找,我们作为雇佣方真的不用表个态么?”做做样子也好过真出了事被有些人利用,不好的舆论对荆泰的股价影响也不好,可是当天荆总出来时就放话只有他一人,其他人当然也没有那个多余的闲心思去管一个小助理。

“呵,王俭到是对别人的间谍内奸很感兴趣。”

汪夺有些不解,为什么荆总一口咬定江助就是内奸,而且对她印象颇为不好,可是据他了解,江助没有做任何损害公司的事,真是商业间谍,那也做的太失败了。

况且自从了解到江助的经历过往,他还挺触动的。小小年纪就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一边打工供养傻子哥哥给傻子哥哥治病,一边旁听学习抓住一切机会进步,从不放弃,韧劲十足,像她这种在那样恶劣的逆境中还能坚守本心,比其他想走捷径歪路最终却堕落的人可以说没有可比性,那种毅力和决心让他佩服动容,换做是他或者是其他人,可能没几个会做的比她好,年纪轻轻经历那么多坎坷荆棘终于苦尽甘来,如今混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他一个从小家庭优渥从来没为经济犯愁的幸运儿,实在是不能理解一个小女生怎么过来的。

无限唏嘘之后难免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

“荆总为什么一口咬定江助是荆淮南或者荆雅颂的眼线内奸呢?”

见荆郁双目微阖,闭口不言,汪夺才大着胆子继续道:“虽然她确实身份造假,但也情有可圆,估计也是为了能顺利出国给她哥哥治病才换的别人身份,这种事屡见不鲜其实并不能作为评判的根据。”

毕竟学历和工作经历这种聘用时比较至关重要的考量信息她都没有隐藏作假,作为雇佣方这就够了。

“身份造假?”荆郁到不知这蠢货还有脑子整这一出!

“是的,上次您让我调查江助的资料背景查到的,江助本名席英,J省本土人,十八岁辍学出国,并不是六岁在福利院被人收养出国,只是带着表哥在北美停驻过一段时间,好像是为了……”

“你说什么?”荆郁怀疑自己噩梦做多了听觉也出了问题。

“江助也在北美呆过,是后来去的英国,所以……”

“我问你,江笙,本名叫什么?!”

汪夺看着本来闭目养神的荆郁双眼倏然睁开,眸中寒光肆起,面部的肌肉在这一刹那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都紧绷起来,冷然看着他,浑身散发的逼人气势,好像他再说出一个字,就会万劫不复。

“席……英。”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汪夺以为他不会再问了,才听他又开了口继续问道:“哪个席,那个英。”

一字一顿,好像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汪夺迅速翻查了平板中的资料,抬起头:“竹席的席,英雄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