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本來想博取謝青好感,說幾句佛學禪語來,但她實在沒翻閱過這方麵的書籍,隻得作罷。
她正出神,目光落在殿內的幾尊佛像上,忽然發現一點古怪的地方——佛像似是許久沒清理,一隻手幹淨,一隻腳又聚集了灰。若是打掃,總不至於這樣潦草吧?
她小聲對謝青說:“我看這一間庵寺裏的尼僧也未必多敬重佛門。”
“哦?此話從何說起?”謝青笑問。
“您看,這些佛像上積了不少灰,隻有幾處地方是用布擦過的。要真為佛祖養相,為何這樣敷衍了事?”
聞言,謝青瞥了一眼佛像各處痕跡,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眸。
這時,大殿格子門上三交滿天星六椀菱花割心透出絨絨的人影,是靜遠師太來找他們了。
她為他們煮了茶。
沈香不敢多說旁的話,和謝青一並出了寶殿。
坐於石凳上,謝青從懷中拿出幾枚銀錠子,和靜遠道:“這點淺薄的香火錢,是謝某特地供奉給佛祖的,還望師太能收下,納入功德箱中。”
靜遠看了一眼銀錢,雙手合十,答謝:“施主們有心了,貧尼會上達天聽,告知佛祖有關兩位的善舉,亦會為施主們誦經祈福來年平順。”
“多謝。”沈香頓了頓,忽然問,“靜遠師太,實不相瞞,我同兄長今日千裏迢迢從京城趕來,是為尋一位女施主。”
“女施主?”
“她名叫白流光。”
聽得這個名字,靜遠僵了僵。
好半晌,她才遺憾地道:“你們來遲了,白施主在兩月前,死於偏殿廂房的大火中,屍身已然下葬了。”
“死了?”沈香難以置信。
“是。”靜遠念了句佛,“上蒼有好生之德,一切都是白施主的緣法。”
謝青喝了口茶,不鹹不淡地道:“能否請您帶我等前往偏殿一觀?”
他不信她,既走了水,總得有廢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