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人已經劫回來了,仇也結了, 再送回去怕是不能夠了。
謝安平沉思許久, 還是開口:“人在哪兒?”
謝賀道:“柴房裏。”
“不可對婦孺動手。”
“知道!您說過的,大寧將士有風骨,真刀真槍來, 便是敵國俘虜, 凡婦孺孩子,咱們也不傷人。”謝賀背詩似的嚷出這句話,隨後邀功請賞似的朝謝安平一笑。他最是看重將軍,這條命就是將軍給的,為謝安平赴湯蹈火,他在所不辭。
謝安平頷首:“嗯。”
良久不語。謝安平心裏算計著這位公主究竟能派上什麽樣的用場。
說來諷刺, 他也成了這樣卑鄙的人,心計算到女子身上。隻是謝安平知曉, 他不過動一動腦子, 已算得上光明磊落, 若是敵軍,他們還有屠城欺壓的卑劣手法,真論高低,謝安平哪有那些蠻子狠毒。
謝安平心事重重, 沒睡成, 還是去見了公主一麵。
他原想著被敵國抓住的小娘子, 定是荏弱的可憐模樣。豈料對方看起來腦瓜子有點不靈光,一見謝安平就笑, 還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謝安平因她這一笑皺起眉來,沉吟了許久, 還是用阿格塔語,和她說了話:“我不會傷你,不必怕。”
兩國交戰,總有商談的時候。北狄人學了大寧語,而謝安平自然也會學敵軍部落的語言,這樣才好談條件。
倒是公主聽到他說胡族語,驚愕地話都說不出來。她磕磕絆絆老半天,用阿格塔語答話:“我不怕你傷我,我認識你。”
“嗯?”謝安平想了想,他自小就是跟著父親在邊境從戎長大,父親戰死後,他便從少主子變成了新一任“定國將軍”,胡族人認識他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公主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子:“你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