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 暖閣中燃起熏爐,層層疊疊的桃紅百花簾幔已垂下, 平添別樣明麗, 春滿人間。
雕鏤喜鵲的床圍子處,勾上一條紅綢絲絛,長長的紅帶另一端, 繞上沈香伶仃的腕骨。
想要用力繞上筋骨, 又怕沈香疼,不敢莽撞。可皮肉薄嫩,稍稍一勒就微微下陷,綢帶的邊沿冷硬,烙在腕骨上,仿佛纖薄的刃。
是沈香自作自受, 故意逗弄夫君,說他可以為所欲為。
待謝青真要縛住她, 沈香又有點怕:“您要這樣做嗎?”
謝青笑得意味深長:“怎麽?小香怕了?”
她一想到待會兒連躲避都難, 誠實地點頭。本以為謝青會固執地冒犯, 意圖滿足他心間不住攀升的躁動。
哪知謝青隻是壞心眼地逗一逗她,很快,白皙指骨翻動,輕巧地、幫沈香解開了綢帶。
一團紅絲帶落到柔軟的榻上, 沈香莫名一怔:“您今日……難得好講話。”
“哦?照小香的意思, 為夫該霸王硬上弓, 不容你抵抗麽?”謝青蓄意挨著她講話,氣息滾燙, 落在耳廓之上,不經意燎燒她的神誌, 言語滿是居心不良,“嗬,小香竟好這一口。”
沈香莫名想躲,她也這樣照做。
於是,她瑟縮腰身,靠到床帳內,緩慢搖頭:“您汙蔑我……”
謝青笑而不語。
又逃了。他是她夫君,可不是什麽洪水猛獸,為何總躲他?
謝青朝沈香伸出手:“小香,過來。”
剛欺負完人,又想騙她羊入虎口麽?她好像不傻吧。
但床圍子外外柔和的琉璃大泡燈映亮羅帳,綢麵是綺麗的桃花滿繡,入目便成了朦朦朧朧的桃林。而芝蘭玉樹的郎君端正地落座其中,他肩上搭的雪色寢衣還算規矩,隻掠開了一條係帶,一痕素淨山脊若隱若現,那是謝青線條流暢的腹部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