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開飯了!”
獄卒有氣無力的聲音沿著陰暗潮濕的地牢階梯慢慢漫進來, 緊接著禁牢的門被緩緩打開,滲出點點慘白的光亮, 但那光亮很快又被下落的門擋在外麵, 沒有再漏進一絲。
牆上的火把一支接一支燃起,地麵上搖映出慘淡縹緲的虛影,如同鬼火般陰森詭異。
忽然間, 那層虛影上竄過一隻瘦弱、皮毛掉了大半的老鼠,後麵跟爬著零星幾隻蟑螂, 慌慌張張地躲避著人逼近的聲音,但還是被眼疾手快的獄卒一腳踩死:
“前幾天打死一隻,怎麽今天又來一隻。”
獄卒見怪不怪地拎起那隻頃刻間就被踩斷氣的死老鼠, 不管那撞上他腳跟的蟑螂,和其他獄卒一起,給牢犯分發完飯食後, 轉頭單手捧著一碗破了的瓷碗, 走到禁牢的深處。
這件牢犯的條件顯然要比其他牢犯好一些,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照樣是老鼠和蟑螂滿地亂爬,排泄物和稻草混在一起,飄在滿是浮塵的空氣中, 散發著詭異的味道。
“喂,裏麵的,吃飯了。”
雖說是吃飯,但獄卒也隻是例行一說,隔著牢門的縫隙, “啪”的一下把一隻漏了大半水的碗放了進去,不小心又把那個粗製濫造的瓷碗碗底蹦出零星的碎片。
“........”
那碎片在地上隨便跳了幾下, 又停住不動了,隨即被一雙遍布髒汙和血痕的手擦劃過,黏在了那幹燥起皮的掌心上。
這雙手的主人顯然是餓了很久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緩緩爬過去,甚至懶得伸手去捧那隻髒兮兮的瓷碗,半闔著眼睛,顫抖著幹裂的嘴唇,去喝那髒碗裏的水。
獄卒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怎麽為難秋景月,而是坐到了一邊,和隨行而來的同事道:
“唉。”
同事注意到了他的歎氣聲,將劍別在腰間,疑惑地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