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季青珣也收到了京城裏的消息。
阿蘿收了一位義子?
燭火搖晃之中,季青珣湊近看信,燭火打在清絕的半張臉上,視線似在細細摩挲上麵的字。
好似親眼見著阿蘿是怎麽趾高氣揚地進了驍衛府,當著一群男人的麵親了帕子,還丟與他們爭搶……
真是好樣的!他不在,她倒是很會給自己找樂子。
季青珣慢慢把紙揉碎,任其洋洋灑灑地落在炕下火盆裏。
“手。”老人擺上脈枕,簡短的一個字。
季青珣將手放上脈枕上,老人閉目把起了脈,“你說這陣子總有幻覺?”
說及這個,他翠色的眼睛沉得連燭火的光都消散了。
“是。”
“什麽樣的幻覺?”
阿蘿墜落雪地的畫麵閃過眼前,季青珣閉目搖頭,“有些真切,好似真的發生過一般……可絕對沒有!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可能發生的事……”老人診過脈,並不見半點異樣,他寬慰道:“慧極必傷,還是勿要思慮太多為好。”
當真是思慮太多嗎?
老人一副江湖老大夫的油滑,診斷不出病灶,便閑扯其他,“前頭你尋我拿家中遺物,怎的,還未送出去?”
他看著季青珣的手上的戒指笑。
季青珣指腹觸摸戒指上的夔紋,道:“不過蠢物,形貌不佳。”
“是你嫌蠢還是人家不想要?”老大夫可記得,這人聽聞他在明都,巴巴地就找了過來,就是要拿回寄存在他這兒的父母遺物。
“我也勸你,這雖然小小一枚,但明都也不是沒人能認出它了。”
“我知道。”
似不想再閑聊,季青珣站起朝木門走去。
推開木門,山風盈袖,將冷雨送進門中,瓢潑的大雨頃刻打濕了袍角,燭火劇烈搖晃。
老大夫見他就要走,不大讚同:“這麽大的雨,不再等一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