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嶠忽然握住她的肩膀, 李持月以為他要開口,結果是自己拔地而起。
還弄不清他要做什麽,上官嶠把她杵到了旁邊書架前去了, 自己則抬步,往空出來的前路走。
“你跑什麽?”李持月雲裏霧裏, 瞪大了眼。
這是不敢直斥本公主養麵首的作風,還是真的……喜歡她?
不過照上官嶠曾經作弄過她的性子, 還有大覺寺的暗諷, 想來也不是個畏懼權勢了,那不就隻剩了一個可能。
李持月有些後悔了,自己不該多問這些。
瞧著上官嶠的性子,自己要是不這樣問,他修一輩子的閉口禪也就是了, 揭開來多尷尬。
他既然走了, 正好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吧。
李持月見他消失在書架的盡頭,也打算尋路出去了, 結果一轉個彎,上官嶠又在扭頭往這邊走。
“你不是跑了嗎?”李持月就是想揶揄他。
上官嶠拱手道:“下官沒跑, 隻是想起公主怕是路癡, 回來領路而已。”
一束束光從琉璃頂灑下,讓李持月能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穿著翠色官袍的起居郎雖繃著一張臉, 但長眉若柳,形相清臒,清朗若拂麵春風,通身略無綴飾, 隻有滿身的書卷氣,他負手候著她, 袖下露出銀色木槿花的鑲邊,似瓊枝一樹。
她沒見過此刻上官嶠的這種神色,不是與她講述山河風光時的春風和煦,也不是一本正經的說教,而是招架不住的樣子,難得顯露出了如此本相。
李持月心底忽然生了一點興趣。
或許季青珣確實該擔心,也怪不得別人都覺得她對這個夫子是別有用心,上官嶠確實生得不錯。
要是真坐實了外頭的冤枉,似乎也不錯。
等來日自己把季青珣踩在腳下的時候,再把她做的好事告訴他,季青珣既然這麽在意這種事,到時候一定會生氣吧,氣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