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嫻覺得雲停睚眥必報, 但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就像上回雲嫋病倒,他誤會了自己,事後沒明著道歉,但用行動和縱容進行了賠禮。
今日這回也一樣, 他沒立刻轉身就走, 那就是能得放下身段的。
唐嫻揚著下巴, 扯了下雲停的衣裳,催道:“快說呀, 不然待會兒雲嫋過來了,你又該拉不下臉了。”
沒她後麵一句話, 雲停還真能開口與她賠不是, 聽了這話,剛潛下去的心氣兒又攀升了上來。
彈開唐嫻的手, 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了過去。
唐嫻訝然,蹙眉問:“你又要恐嚇我?”
雲停看她的眼神冰冷至極,隔著她的衣袖將她的手腕抓起, 橫起匕首在她手掌中劃了一下。
這把匕首唐嫻一點也不陌生,正是前幾回雲停威脅她用的那把。
唐嫻沒親眼看見過它飲血, 隻看刀刃上的寒芒, 就能猜到它有多鋒利。
刀刃在手掌中劃過,不需要用多大力氣, 就能讓人血肉模糊。
此時唐嫻的手掌卻完好無損。
因為刀刃藏在鞘中。
她瞧著自己掌心清楚的紋路,再看看那把連刀鞘都是漆黑顏色的匕首, 看明白了雲停是在無聲地回答她。
——用未出鞘的匕首恐嚇人?是你傻了,還是我傻了?
可怕嗎?流血了嗎?
再過分些, 他還能譏諷地問:怎麽還沒嚇哭?
唐嫻覺得自己都能想象得到雲停嘲弄的聲音了,可他就是沒說話。
她奇怪, 瞅著雲停轉為平靜的神色,湊近了,仰著臉問:“你怎麽不說話啊?”
依然沒有得到回答。
雲停拿著匕首在她手掌心拍了兩下,然後鬆了手,轉回身繼續看他的輿圖。
沉甸甸的匕首臥在唐嫻手中,她掂了掂,模糊明白雲停是將這把匕首給了她。
就如上回,他不開口,隻用行動表明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