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嫋蹲在地上哭嚎, 比被那個惡劣的兄長欺負了還要委屈數倍,哭聲引來了農家三人與侍衛。
唐嫻額頭冒汗,窘迫地示意眾人無事,讓人都退下後過來哄雲嫋, “姻緣天定, 這種事勉強不得。你兩個兄長都儀表堂堂, 他日必能……”
她一開口,原本快停下的雲嫋臉一仰, 瞬間轉為嚎啕大哭。
哭聲震耳,唐嫻離得近, 首當其衝。
她想不通這有什麽好哭的。
當初被告知要嫁給敵視唐家已久的太子, 明知成為太子妃後會遭遇非人對待,唐嫻都沒有哭。
意外嫁給老皇帝, 注定要被困在後宮,淒清孤寂地守一輩子活寡,她也沒哭。
她隻在與親人分別時, 和入陵墓侍寢時掉過眼淚。
前者是血親生離,悲傷難抑是人之常情。
後者是因為孤單置身墓穴, 她怕鬼怕黑。這很正常啊, 不止是姑娘,有些大男人也害怕的。
因為傷痛、恐懼哭泣, 唐嫻都能理解,婚嫁之事有什麽可哭的?
她做不成雲嫋的嫂嫂, 總有人能的,慢慢找嘛。
或許是被雲嫋的情緒感染, 抑或是身不由己的自悲,唐嫻想得輕鬆, 心底卻還是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因為這事,雲嫋一整晚都哭哭啼啼,唐嫻的精神全耗在她身上,沒再憂心忡忡地盯著褚陽山看。
當晚疲累睡去後,小小的村落突然喧嘩吵嚷起來,唐嫻深夜驚醒,摸黑來到窗前,被外麵守夜的侍衛告知是褚陽山中傳來了動**,村民隻是被驚醒,並無大礙。
她隔窗眺望,眼力太弱,隻於一片昏暗中望見朦朧光亮,似是山火燃起,又如圓月高懸在山巔,她無法辨明。
耳畔被風聲與村民的嘈雜聲充斥,唐嫻既看不清遠處,也聽不見山中聲音,一顆心高高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