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確定嗎?我怎麽記得她——她一直都不情願留下?”莊廉加重語氣, 努力讓雲停記起最初為何抓唐嫻回府。
雲停雲淡風輕:“那時我對她太過粗魯,總是威脅她,她才與我較勁兒。如今我不再脅迫她,她還怕我什麽?”
莊廉:“……”
知道自我反省了, 不錯。
可俘虜一點都不怕你了, 這難道是好事?
莊廉腦袋裏一陣嗡嗡聲, 遙想離開西南時,百裏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 讓他千萬看好了雲停,讓他嚴守祖訓, 萬不能如荒唐的雲氏先祖那般染上種種古怪嗜好。
嗜好是沒染上, 可瞧著不太正常了,怎麽跟被下了降頭似的?
莊廉在雲停身邊待了十多年, 對於他的憂慮,雲停一清二楚,道:“毛毛的傷勢要養個七八日才能上路, 我已給雲岸和白太師寫了書信,短短幾日時間, 京中不至於出大亂子。”
他已將事情安排好, 加上中間有侍衛傳信,多待上幾日不成問題。
唯一的不滿就是山中簡陋, 不若府中適合養傷。
沒辦法,連日來, 唐嫻輕易不敢動彈,怕疼, 話都能不說就不說了,實在無法移動。
雲停想著, 從破舊窗口往唐嫻住的房屋裏看去,見沉沉夜色中,房中悄然,不見人影走動,唯有幾隻螢火蟲在窗下閃爍。
身邊的莊廉聽他一口一個毛毛,心裏沉甸甸的,苦口婆心地點明他,“公子別忘了,她真名不叫莊毛毛。”
她甚至根本就不姓莊。
莊廉當雲停會惱怒,哪知他渾然不在意,道:“無妨,我看她挺喜歡毛毛這名字的,我也喜歡。”
莊廉又是一陣頭疼,跟“莊詩意”這種名字比起來,是個人都會更喜歡莊毛毛。
“公子,你再想想……”
他再勸,雲停的臉色就沉下了,冷然道:“當初是你要我待她溫柔些的,又給了她莊毛毛的身份。我按你說的做了,你如今在做什麽?莊廉,別忘了,你可是她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