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驚慌的哀切聲傳入時, 莊廉剛將桌上這幾日與京中來往的書信收好,聽清最後兩句,他兩手一攤,任憑文書嘩啦落了一地。
完了, 走不掉了。
不必看雲停, 莊廉就已經得出了結論。
這情景他熟得很, 十多年前,西南王府就上演過這一出。
不同的是, 那次發生在西南王與王妃之中。
兩口子吵架,王爺行囊都收好了, 就要出府回京城去, 王妃一句“回來”,人高馬大的西南王扔了包袱就回了寢屋。
父子倆一脈相承, 很正常。
問題在於唐嫻不為人得知的身份和立場,她堅定地袒護煙霞,而煙霞偷了關乎國運的東西。
往好了想, 煙霞養好傷之後主動認罪,坦白寶藏所在, 那就簡單了, 皆大歡喜。
怕就怕,萬一煙霞打死不肯服軟……
他們雲家的男人, 要麽三千佳麗,無情無義, 要麽獨寵一人,死心塌地。
雲停活了二十四年, 屋裏還沒人,明顯屬於後者了。
別到時候唐嫻啼哭幾句, 雲停就放任祖宗的藏寶從指縫溜走了。
這可關乎著百萬將士的軍餉啊!
若數百年的王朝終結在了這一代,那可是遺臭萬年的恥辱!
下到陰曹地府,也會被列祖列宗抽鞭子辱罵的。
莊廉把自己想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攔住要出去的雲停,道:“方才她可是恨不得公子離得遠遠的,忽然改了態度,事出反常必有詐啊,公子!”
“你當我是什麽人?”
雲停當然記得之前唐嫻眼裏閃過的驚喜,那無異於在他心頭割了一刀,沒那麽輕易忘卻。
他麵色冷峻道,“我隻是去看看她又在哭什麽。莊毛毛這姑娘,慣會裝哭賣可憐,我絕不會再信她。”
“哎哎好!”莊廉卑微應著,隨他往外走了幾步,想想雲氏祖上都是什麽德行,還是不能完全信任雲停,再次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