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 餘嫻正在書房裏查閱餘宏光曾經送給餘楚堂的一些書籍,是這兩日間,她特意托餘祐堂同喬遷禮順帶一起給她捎來的。書籍中有機關術基礎, 她摸索出些眉目,正沉吟思索著,便見剛值班回來的蕭蔚拿著兩本各約四指寬的書,跨進書房就屏退了左右。
“是花家的傳信嗎?”餘嫻從他手中拿過一本,聽得他應聲,果然看見封麵寫著“俗商”二字, “我查你和阿娘的時候,尚且隻得兩封信的厚度, 怎麽查一條俗約,反而送了兩本如此厚重的書來?”
“我想, 要麽是因為這一套書中, 全是俗約,要麽就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便拿了書打發客人。”蕭蔚挑眉無奈, 兩人便雙雙走到書桌後坐下, 把書攤在桌上翻開,他繼續道, “花家倒賣一些違禁書籍, 這套名為《俗商》的書正是其中之一。我粗略翻了翻, 記錄的是至少三百年前的陋俗。看到一條與餘家祖上的殘忍如出一轍的,譬如給所謂的‘奪金妖’送稚嫩的嬰孩, 讓奪金妖幫忙奪取他人的金銀錢財。這種情況, 一般是大豪商會信奉的偏俗,商這個字, 做到極端,多少都有些喪心病狂,倘若圈子裏的競爭力強,豪商還想要繼續壟斷一切,就會不惜以毫無人性的法子。”
“不拜財神,卻拜妖?奪金妖是什麽?怎麽給它送子?”餘嫻不通駭聞,一時反應不過來殘忍的路數,稍靜下心來再想過一遍,不禁瞪大雙眼,“金生水一說,最早流傳的原因是古人挖渠鑿井,以金器取水。所謂奪金妖,大概就是吞吃金器的活井了。那給它送子的怪談,不會是……往日常喝的井水裏投入嬰孩吧?!”
蕭蔚點頭,見她氣急,趕忙接著說道,“這畢竟是一本三百年前的書,或許很多惡俗皆為作者杜撰,並非各地搜羅而來。且我隻是粗略一看,才翻到這條,覺得這書和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有些關聯,也許餘家祖上並不用這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