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是徐和平帶過來的。
徐和平是真心喜歡陸曼香,當初調到農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了。
陸曼香跟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她就像是泥濘裏開出來的一朵潔白美麗又柔弱的小白花,一雙染著淡淡愁緒的眼睛更是把他深深吸引住了。
他那時候正處於失意苦悶,本來以為工農兵大學出來大有作為,結果政策說變就變,被調到了別人都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農場。
陸曼香的出現瞬間把他點亮了。
可惜的是她成婚了,一個原本生活順暢衣食無憂的大小姐一朝成為被批判的對象,竟然落得草草嫁人的下場,丈夫是個爛人,兩個孩子頑劣不堪沒有一個像了她,婆婆又是那樣的婆婆。
徐和平每次看到她被丈夫和婆婆凶斥,為兩個孩子心力交瘁,心裏就痛到不行。
明明人就在眼前,卻沒法往前邁一步,更不敢表明半分心跡,甚至連她的肖像都不敢繪畫在本子上,就怕給兩人帶來莫大災難。
苦苦暗戀的日子就好像每天肚子裏懷揣著一個永遠不能向外人訴說的秘密一樣實在太令人痛苦了。
他有時候甚至心思陰暗地想,要是她那不成器的混蛋丈夫哪天不小心死掉就好啦。
不管酗酒掉到糞坑還是打雷被雷劈死,怎麽樣都好。
她到時候孤兒寡母的,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迎娶她,哪怕替她侍奉那死了兒子的惡婆婆,還是死了爹的兩個不省心的兒子,也都認了。
甚至於說他本來有那樣的機會。
那是一個下著磅礴大雨,黑燈瞎火的夜裏。
他從城裏打著手電筒冒雨回來,看到前麵醉醺醺地走著個人,就是她那又喝得酩酊大醉的丈夫,嚴大寬。
手電筒晃到嚴大寬身上。
嚴大寬拿手擋著雨水,眯著眼睛側過身來衝他說,“徐技術員,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