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雖然黑暗,但朱聿恒立即察覺到有人要脫逃入地道。
瞬息之間,他的日月已在掌中驟然炸開,如一叢煙花迅疾追向對方的背影。
但,就在堪堪觸到對方之際,一股劇痛忽然自小腹而起,直衝他的胸口,令他身子不由一滯,手上也頓時失了力氣。
他身上的衝脈在波動抽搐,抽取了他全身的力量。
颯遝紛飛的日月在空中喪失了飛行的力道,急速回轉至他手中的蓮萼座上。
他鬆脫了手中日月,不敢置信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心下迅速波動過一股難言恐懼。
難道說,他身上的山河社稷圖發作了,就在此時此刻,陣法要啟動?
他一抬手,諸葛嘉會意,率眾越過被炸出的缺口去追擊逃脫的黑影。朱聿恒定了定神,感覺胸口的隱痛波動過後,小腹至胸的衝脈並沒有往常那般灼熱發燙的劇痛,似乎隻是突突跳動,有要發作的前兆——
這感覺,與之前被阿南的傷口引動時相差仿佛,隻是要輕很多。
他性子堅韌,從不肯在外人麵前露出自己的弱點,因此身形一滯之後,便立即提起一口氣,大步跨到照影洞口,瞥向裏麵。
右邊是血肉模糊倒地的梁壘,而左邊……
他的目光落在阿南身上,頓了片刻,才不敢置信地喚了一聲:“阿南?”
他的眼中,一如既往盡是緊張關切。
那地洞中曾在她耳邊縈繞的冷酷殘忍話語,仿佛隻是她臆想的一場噩夢。
迎著他的目光,阿南默默朝他點了一下頭。膕彎舊傷的疼痛已稍退,她強撐著直起身:“阿琰。”
她忽然出現在這裏,又與梁壘一起被困於陣中,朱聿恒心下雖有疑惑,但他早已習慣阿南的自專,立刻向身後的墨長澤招手示意。
按照之前被困逃脫時的操作,墨長澤派人以繩槍勾住梁壘,槍兵在外拖扯,兩人左右為衡,在外麵人的指揮中,阿南幾個起縱,終於安然落回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