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第一次动了要她的心思。
之前的唇齿相依, 就连窥见她身前的一抹柔软,亦或是夜间同榻而眠,这小姑娘将手伸进他的被褥里,他有的, 只是内心深处的情不自禁。
却未真的想过要了她。
而此时此刻, 小姑娘在他怀中, 昏暗夜幕将二人笼罩在这一处, 那双染满水雾的眼眸太过惑人,将他所有的理智与克制淹没。
她还不安分的摸她不该摸的。
谢璟眸色暗沉的越发厉害,手腕青筋凸显, 体内燥热,滚烫的气息扑在褚朝朝脖颈间,似是要着起来,他伏在褚朝朝耳边,在她耳垂上舔咬着, 随后往下移,灼烫着褚朝朝的肌肤, 嗓音暗哑:“朝朝, 可以吗?”
他问完, 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颤, 嗓音被他吻的低迷:“什么?”
“和本王——做避火图册上的事。”谢璟的嗓音入耳, 褚朝朝就觉得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的嗓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 在她身上的每根神经处挑拨。
褚朝朝迷糊的小脑袋里尽力去搜索着她曾看过的画面,有些害怕的回他:“我——怕疼。”她怕, 肯定会特别疼。
小姑娘长大了,既有了对新奇事的向往又有着别样的小情绪, 神色间也隐隐透着些羞耻,谢璟勾出一抹笑,问她:“只是怕疼?”
褚朝朝将头在他胸膛前埋的低低的,不回他的话。
“本王轻点。”褚朝朝还是摇头,适才她都摸到了,可大了呢,不行,轻点也会疼的,她害怕。
小姑娘头摇的坚定,璟王殿下没再继续说要人家,收了收心思,嗓音克制隐忍:“那,给本王个时间。”
褚朝朝抬眸去看他,这,还给他个时间。
她想了想:“待我过了下一个生辰,就,就与殿下做避火图册上的事。”
谢璟低笑,闭了闭眼:“这么久。”他曾以为他不急,会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喜欢他,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可此刻,他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太久了。
难捱。
一旦动了心思,日后的每一次亲昵,都会是一把烧在他心间的火。
褚朝朝闻言,倒是想起了些什么,他前些日子说他已时日无多,难道是,他怕他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嫌太久了?
果真,向来深沉冷厉的璟王殿下哄着小姑娘:“本王——”他低咳了声:“本王争取多活些时日,最好是,多陪你几个年岁。”
褚朝朝:……
他还挺可怜的。
她动了怜悯心,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那句‘咱们这就回去圆房’的话说出来,只在心底想着,就算不等到她过下一个生辰,也要再过几日吧。
让她缓缓。
小姑娘嗓音糯糯的,似是在哄人:“殿下,你再等等。”
谢璟将人从怀中放下,不再欺负她,嗓音也逐渐恢复平和:“走吧,回月竹院。”
回到月竹院,谢璟让褚朝朝先自个用着晚膳,他去净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眉目间已不见适才的欲.色,依旧是一副冷沉拒人千里的神态。
偏偏他坐下来,与褚朝朝说话时,言语间又处处透着与神色不符的温润,抬手给褚朝朝擦去嘴角留下的饭渣时,唇角还勾出了笑意:“吃好了?”像只小松鼠,还将饭渣挂嘴边。
褚朝朝对他点头:“吃好了。”她太饿了,吃饭的速度就有些快,没等谢璟出来,就用好了,谢璟看了眼八仙桌上的饭菜,果真,除了鱼肉,其他的菜都动过。
小姑娘太懒了。
他修长的指节夹来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面前的玉碟里,细心的挑好鱼刺,随后递在褚朝朝面前:“把鱼肉吃了。”
褚朝朝抿了抿唇,又拿起筷子,想起了那日林敏儿给他夹鱼肉吃,就问他:“殿下很喜欢吃鱼吗?”
为何他在她面前都没吃过,都是给她夹。
谢璟低笑:“喜欢。”还没等褚朝朝再问,他侧首看着她:“本王想吃的,是那条爱玩水的鱼儿。”
褚朝朝:……
她心间有些慌。
爱玩水的鱼儿,不就是她吗?祖母常说她像条鱼儿,不止爱玩水,记性还差。
可人家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褚朝朝垂眸不说话了,乖乖的用着谢璟给她挑好鱼刺的鱼肉,还时不时的偷偷瞄谢璟一眼。
——
次日一早,褚朝朝就去上学了,昨夜里她还是在自己房间歇的,有了在凉亭里的事后,璟王殿下也不敢再将人给抱到他床榻上。
只是,夜间褚朝朝入了人家的梦,让璟王殿下就算醒来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午时下学,褚朝朝被顾茹她们拉去了兰鸢居,三人将褚朝朝围在一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把她围起来给打上一顿呢。
顾茹先开口:“避火图册我们看了,可刘钰儿说,跟图册上不一样。”
褚朝朝:“怎么不一样?”
刘钰儿叹了声:“我没见过避火图册上的那个东西,我就和林哥哥亲了两次嘴,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就那个。”
褚朝朝懵懵的:“那你怎么怀孕的?只亲嘴不会怀孕的。”刘钰儿愣了愣神,那,难道是我最近吃坏肚子了?
褚朝朝笑人家,一副老成的模样:“八成是,你怎么连亲嘴不会怀孕都不知道。”其实,她从前也不知道。
顾茹和苏绵也都讶异:“你们就亲了嘴?”顾茹和苏绵也知道亲嘴不会怀孕,都不解的看着刘钰儿,刘钰儿也很不好意思。
她确实不知道。
褚朝朝:“若是亲嘴会怀孕,我也该有宝宝了。”她一时口快,说完才发觉说了不该说的,可几人已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非要她给讲讲。
顾茹:“朝朝,你见到过真的那个东西吗?”
褚朝朝小脸有些羞红,犹豫再三,耐不住三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她,揪着小眉头道:“我没见过,但是——摸过。”
一个个的睁大了眼:“大吗?长吗?醋吗?”
褚朝朝抿了抿唇,昨个她被沁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嗯,可吓人了。”说到这,她不可避免想起了谢璟的话,叹了声气,低声喃着:“估计我很快就能亲眼见到了。”
“朝朝,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
这几日,上京城里格外闷热,随后便是落了场大雨,让墨韵书院的晨起与夜间都显得格外的凉。
皇后娘娘在墨韵书院住了也有段时日了,隔三差五的林敏儿就会来上月竹院一趟,皇后见谢璟对林敏儿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不得已要用些手段。
趁着雨后天气凉爽,她邀了人打算在芳菲院里热闹一番。
这日,褚朝朝下学回月竹院的路上,江黎不知从哪走出来突然拦住她,语气虽不善却也没了前些日子的厌恶,一副傲气的模样将手中的一个绣荷布袋递在褚朝朝面前:“给你。”
褚朝朝目光落在布袋上,微微皱眉:“什么?”别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才好。
江黎又往前递了递:“是我母亲让我给你的,里面有她亲手做的糕点,还有一件给你裁的新衣裳。”
褚朝朝的目光又落在布袋上,眉头揪着,定安候府的夫人怎还让江黎给她带东西了?她语气温和道:“不用了,我有衣服穿,替我跟你母亲说声谢谢。”褚朝朝说完就要绕过江黎走,却又被江黎拦住:“不行,我母亲说,让我必须给你。”
褚朝朝摇头:“我不要。”她又不认识她,阿娘说过,不可以随便收人家的东西的,她不能要。
这下,两只小倔驴碰到了一处。
江黎得了她母亲的话非要给,褚朝朝小脾气上来了,非不要。
江黎虽是个美人坯子,个子却是生的矮,推让不过褚朝朝。
最后,江黎先是服了软,她也是很无奈,在侯府中可没人能倔过她,今儿算是碰到了比她还倔的人,她皱眉道:“我母亲说了,这是上次我欺负你,给你的赔罪礼,你快拿着。”
褚朝朝依旧不要:“上次侯夫人已经给了我肉脯吃,给过赔罪礼了。”
这布袋江黎最后也没给出去。
她也没办法,就偷偷跑去月竹院外,直接给扔进了月竹院里。
褚朝朝和江黎在路上来来回回拉扯的时候倒是被林敏儿给看到了,林敏儿冷笑了声:“她跟定安候府的人还认识?”她吩咐身边人:“去查,我总觉得她不只是个乡野丫头。”她若只是个乡野丫头,璟哥哥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
褚朝朝回到屋内,才刚走近书房,往日里谢璟的书房都是敞开着的,而今日,门虚掩着,她站在那里,听到里面之人沉声说着:“殿下,陛下已再三劝过您,若您执意不听,怕是会惹恼了陛下。”
许是这人说完,谢璟并未有所回应,褚朝朝听到这人的嗓音更加深沉:“张家当年可是大不敬之罪,殿下为何非要蹚这趟浑水呢。”
褚朝朝听的上了瘾,步子愣是没挪动,阿春看到她站在这里,急忙上前来将她给扯走,殿下特意吩咐了,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褚朝朝见阿春紧张,回着:“我什么都没听见,刚站在那里。”
阿春看着她,这小娘子有时候聪明着呢:“小娘子上了一下午的课,累了吧,给你准备了糕点和水果,等殿下忙完了,再用膳。”
褚朝朝乖乖点了点头。
用晚膳时,褚朝朝小嘴叭叭的跟谢璟说了江黎给她送东西这件事,待用完晚膳,璟王殿下在书房写了一封书信。
让人送去了定安候府。
若侯夫人继续这般对褚朝朝,怕是只会给她招来祸事。
至亥时,窗外月色澄亮,书房内香炉里的檀香雾雾绕绕,褚朝朝在她的小书案处练了好几张字帖,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小哈欠,她起身,对谢璟道:“殿下,我困了,先去歇着了。”
说完,就要走。
谢璟唤住她:“朝朝。”褚朝朝回身看他,漆黑眼眸在问他何事,谢璟手中的笔握紧,看了眼窗外,随后才又看向她:“今晚跟本王一起睡。”
好几日了,她不在身边,他竟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嗯?”褚朝朝轻疑了声,还没等她问什么,谢璟起身又道:“放心,本王不会碰你。”褚朝朝正欲回他的话,木漾突然在书房外禀道:“殿下,有人求见。”
谢璟看了木漾一眼。
褚朝朝小声说着:“殿下先忙,我先回去歇着了。”
木漾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他家主子的脸色有些沉。
——
次日,褚朝朝下了学后,就去了芳菲院。
她其实不太愿意来这里,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回去练字呢,可皇后娘娘都邀她了,不来又不行,而且,今儿芳菲院里很热闹。
褚朝朝将身上的挎包递给阿绿,就与顾茹一同进了院中,顾凉正巧也来了,跟褚朝朝和顾茹说话:“朝朝,茹儿,见了我怎么不说话。”
顾茹瞪了她哥哥一眼。
褚朝朝也一反常态,从前她见着顾凉都是欣喜的唤他,今儿虽没瞪他,可明显的不愿与他多说话。
倒不是人小姑娘已经移情别恋,实在是徐子宇在墨韵书院的人缘太好,顾凉与青韵公主的事在私下里早就传开了。
堂堂顾家二公子生的一副俊朗模样,如今在她们心里也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抢占朋友妻,这般小人行径,自是落不得什么好。
顾茹为着这事,嫌弃他许久了。
因着有个这样名声的哥哥,她走在书院的路上都嫌丢人。
顾凉看着人一对小姐妹挎着手从他身旁走过去,把他直接当空气,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一声轻叹。
清韵真是把他害惨了,人嫌狗憎的。
这样下去,他连个夫人都讨不到。
芳菲院里此时已是一片热闹,皇后娘娘邀来了不少公子小姐,褚朝朝漆黑的眸子一眼就看到了谢璟,乖乖走到他身旁落座。
皇后娘娘身侧的林敏儿目光正从谢璟身上移到褚朝朝这儿,她也是没有想到,她竟会羡慕一个乡野女子。
能陪在他身边。
更是能在他身边侍奉。
前些日子林敏儿起舞时,命画师给她作的画送去月竹院,谢璟又命人给她送了回来,她知道,他连打开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今儿既然她姑母给她搭了这么大一出子戏,她自是要唱好她的角。
林敏儿又盛装打扮在院中起舞,还有意无意的用眼神去勾谢璟。
大家正热闹着,清韵抬手示意她身旁的侍女:“唤阿绿过来。”没一会,阿绿就来到清韵跟前:“公主有何吩咐。”
清韵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低声道:“我且问你,你家殿下与褚朝朝圆房了没?”阿绿一怔,倒是不知如何回清韵的话,思忖片刻,回道:“应是没有。”
清韵低笑:“瞧见桌上那蛊酒饮子了吗,等下将我皇兄的与褚朝朝的给换了。”见阿绿不应话,清韵又道:“放心,有本公主担着,只管做就是。”
阿绿还是不敢。
忤逆殿下的人就没能活着的,清韵公主可担不了。
清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阿绿,又压低了声:“本公主问你,觉得你家殿下喜欢褚朝朝吗?”阿绿闻言点了点头。
“听我的,让他们今晚圆房。”阿绿轻声‘啊’了下,这。若是换了那蛊酒饮子就能让殿下和小娘子圆房,倒也不是不行。
殿下喜欢小娘子,若是能圆房,应是不会生气的吧。
阿绿在清韵的眼神逼迫下点了点头。
清韵一副看热闹的神色打量了林敏儿一眼,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抓住男人她管不着,可得看,她要抓的这人是谁。
她母后当初用情药毁了她,如今又想用情药来左右她皇兄的婚事。
说到底,皇兄救了那人,是她欠皇兄的。
今儿这肮脏事谁也别想做成。
半个时辰后,今儿来的人都饮了酒,逐渐放开了玩闹,说说笑笑,好生热闹。皇后说她有些累了,要进屋歇会,让他们尽情玩乐。
她才刚进屋,皇后身边的李嬷嬷就来请谢璟:“殿下,娘娘说有话要对您说,请您过去一趟。”此时,众人面前的那蛊酒饮子都已饮尽。
也是时候了。
谢璟进了屋内,皇后倚在贵妃榻在,许是饮了些酒,眼皮半阖,见谢璟进来,也未示意他坐,只嗓音轻缓的说着:“本宫在这住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明日便回宫了。”
谢璟:“儿臣明日来送母后离开。”
皇后对着他轻笑:“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璟儿,母后这些日子来,最操心的是你的身子,还有你的亲事。”
皇后身为一个母亲,话语间虽有作态的成分,却更多的是真心:“母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舅舅也一样,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
“母后知你不喜敏儿,可敏儿必须是你的正妻,日后你有喜欢的姑娘尽可纳进府中,”皇后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那个小姑娘也可一直留在你身边。”
但是,你得先娶了敏儿。
皇后说了许多,抬眸看了谢璟一眼,想从他眼中看到情药是否已经开始起作用,以他的心智和克制若是情药未能控制他,就算让他进了那间屋子,也成不了事。
她要的,是让谢璟心甘情愿的要了林敏儿。
让他为他的一时放纵待林敏儿好。
可皇后似乎从他眼眸中看不出什么。
默了默,皇后抬手道:“你去帮母后去里间拿来年少时你舅舅送你的那把弓弩,母后想再看看。”
谢璟立在原地。
侧首向着里间看了一眼,皇后又唤了他一声。
谢璟脚下步子微动,向着里间走去。
皇后的眸光微沉,一直看着谢璟,从她这里拿出去的情药就没有不成事过。
那药若是不释放了,会痛苦一夜,以至于之后的一段时日都会做类似的梦境,早晚会把人逼疯,她的儿子她自是知道,他心志坚毅,又向来极为克制,可这药,也不是他能撑过去的。
谢璟入了里间,屋门自外面被合上,屋内弥漫开来阵阵浓郁的花香,窗外夜色已暗,屋内只燃了两盏烛火,轻纱微动,满是旖旎。
林敏儿一袭玉色轻纱衣,显得格外娇妩,她听了她姑母的话,穿了夜间泛光的纱衣,还在身上用了桂花香粉。
姑母说,她的璟哥哥喜欢。
她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没那么多勾人的狐媚手段,是以,她也服用了情.药,此刻身上正发着热,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
很是难耐。
林敏儿走上前,因着体内太过燥热,下意识扯了扯脖颈间的衣衫,嗓音也被体内的闷燥所染:“璟哥哥。”
她想,他也用了这药,她只要上前去解他的衣服,他定是会主动与她——林敏儿这样想着,不敢去看谢璟的眼睛。
“璟哥哥,我身上热——”
林敏儿的手才刚抬起,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极为刺耳的笑声,将林敏儿吓的就要摔倒,下意识往谢璟身上靠,却被璟王殿下给躲开,只好站在一旁古檀木桌处四下张望着。
谢璟蹙眉,目光落在那张床榻处,只见床底下够出个脑袋,徐子宇正一点一点的从那里爬出来,嘿嘿笑了几声:“见过殿下、敏儿小姐。”
林敏儿看着徐子宇瞬时大怒,骂道:“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恼,更多的是气,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就被徐子宇给破坏了。
徐子宇也不恼,缓慢的站起身,因着在床下待了太久,刚站起身,直接一个屁股蹲又蹲在了木地板上,疼的他直皱眉头,待缓过了劲,他明知故问了句:“殿下和敏小姐在这里做什么?”他说着,似是想起来了,长长的哦了声:“敏小姐是请教殿下作画的事?近来我也常作画,殿下不妨一块给指导了?”
林敏儿就要气哭了,本是想着谢璟也用了情.药,没准会将徐子宇给赶出去,却听他嗓音冷沉,未染任何欲.念:“本王无空闲,不过进来拿件东西罢了。”
说着,他推门而出,徐子宇急忙在身后跟着,皇后此时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推门声心中一震。
这不过片刻。
却见谢璟和徐子宇一块出来了。
皇后脸色瞬时沉下来,眸光中带了冷厉看向徐子宇,可徐子宇却是不看她,只低着头,谢璟走上前:“母后所说弓弩,儿臣并未瞧见。院中正热闹,儿臣先出去了。”
谢璟要离开,皇后没拦,也没法拦,只是低声冲徐子宇道:“站住。”
徐子宇逃不掉,止了步子,皇后厉声:“谁让你待在那间屋子里的?”皇后心中已明了,这事,少不了清韵的主意。
除了她,谁敢。
徐子宇行礼:“微臣午后饮了酒,这酒醒后也不知怎得就在那床底下躺着呢,没准是梦游,也没准是被人打昏了塞进去的。”
皇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骂了句:“滚出去。”
徐子宇诶了声,急忙出了屋子。
徐子宇早几日就与清韵和好,今儿这事确实是清韵让他干的,清韵发了话,徐子宇愣是在那床底下躺了近两个时辰。
他与清韵对这下情药的把戏最清楚不过,自也明白会发生何事。清韵要帮她皇兄,他挨几句骂也无事。
徐子宇出去后,林敏儿哭唧唧的从屋内走出来,跑到皇后跟前啜泣着:“姑母,怎么办啊,徐子宇也在,敏儿,敏儿丢死人了。”
林敏儿羞的不行,这若是被徐子宇给说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徐子宇就是个懦夫,什么都听清韵的,这事若是被清韵知道了,她就别活了。
皇后在她肩上拍了拍,深深叹了口气,她身为皇后,他的母后,如今他是越发不听她的了。
既然他进去了,这事若能成,自是好的,她并未冷言逼他,可既然没成,还被徐子宇撞见,今儿这事是成不了了。
她又看了眼林敏儿,心中暗道,这也是个没出息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把自己留在璟王府,就知道哭哭哭。
谢璟来到院中时,褚朝朝已经不在那坐着了,清韵见他出来,上前道:“皇兄,朝朝她许是醉了酒,已经回了月竹院,你去看看她吧。”
早在谢璟被皇后喊进屋内时,褚朝朝身上也觉得闷热,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燥的很,清韵就给阿绿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着褚朝朝回去。
此时,褚朝朝已在净室里的温泉水里泡着,她太闷了,热的难受,还让阿绿给她拿来了冰块,整个人泡在温泉水里虽是好上一些,可这热似是从体内发出来的,还是让她难受。
她可怜兮兮的问阿绿:“我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中毒了,会不会要死了?”她好难受,难受的将自己整个没进温泉水中来散热。
谢璟进了净室时,褚朝朝正钻进水中,咕咕的吐泡泡,谢璟走上前,嗓音温和道:“也不怕呛着。”
褚朝朝闻言,从水底站起,带起一片水花,小姑娘身上单薄的中衣紧贴肌肤,肤白如雪,小脸却粉如桃花,气息微乱的看着他,嗓音里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氤氲:“殿下,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