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暗恋日常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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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深, 屋内才停了下来,阿绿她们今夜可是忙坏了,本以为还同以往一样,只要一回水, 可, 今儿, 竟是要了三回。

她进屋内送水时, 明显的感觉到今儿这屋子里与平日里不同,满是旖旎气息,她只是走进去, 就觉得喘不上来气,脸都红的发烫。

只隐隐听着小娘子——似是在哭。

一边啜泣,还一边低声喃着:“殿下太坏了——我都说——错了——你,你还——”阿绿没敢多待,急忙退了出去。

褚朝朝被人折腾的浑身都散了架, 却还是没忘了被她抱过来的紫檀木盒子,若是今夜不给看了, 被他发现了, 那就看不了了。

她想找法子将谢璟给支开。

想来想去, 瞧着人劲瘦的胸膛, 发着小脾气:“殿下, 你都出汗了, 去净室沐浴吧, 我想抱着你睡。”

适才璟王殿下疼她时,有些没了克制, 肌肉分明的背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汗液,如今早已消去。

见小姑娘起了别的心思。

他嗓音含笑:“偷拿本王的东西, 想看什么?”褚朝朝瞪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嗓音低低的问:“我想看殿下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她话落,谢璟怔了瞬,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本王有你一人,足矣。”他这话,褚朝朝听不明白,她要看他的心上人,跟是不是只有她一人,有什么关系?

她坐起身,试探的问他:“就一眼,我就只看一眼。”

谢璟将人按在枕上,吓她:“适才还呜呜的哭着,这会儿倒是又精神了,若不愿睡,那就——”他话堵在口中,褚朝朝伸出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让人继续说。

跟只兔子般直接钻进了被褥里。

她,是真的怕了。

待躺进被褥里,褚朝朝心虚的问人家:“殿下听到我,跟顾茹说的话了?”他定是听到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谢璟闭眸,没有回她的话。

褚朝朝扬起小脸去看他,见他在装睡,本想去跟他怪,可她实在是太累了,突然就没了气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几乎是闭眸就睡着了。

谢璟将人揽在怀中,在她泛红的眼尾吻了下,拥着人入睡。

——

次日一早,谢璟就离开了望心岛,他此次答应他的老师来翠山别苑避暑,一是见褚朝朝想来这里,二来,是这里的一道山路与城外一处钱庄相连。

这些年,林家做过的龌龊事不在少数,林国公仗着是皇亲国戚,又是当朝唯一嫡皇子的亲舅舅,在朝中结党营私,这些年敛下的黑心钱都有半个国库了。

谢璟这几年,利用他手中的势力将林家安排在各州府的官员清理,手中又握有林家的罪证,如今他与林国公之所以还未彻底针锋相对,是因为他要的不是林家被责罚,而是让林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只有林家倒了,当年张太傅一家的冤屈才能被洗刷。

而城外这处连接着上京城与周边府县的钱庄,正是林家的产业。

这里,有他要的东西。

谢璟从翠山别苑暗自出了城,褚朝朝睡醒后,在**翻了好几个身才睁开眼,日后,这话,再也不乱说了。

阿绿进来侍奉她,她晃了晃被她滚的乱糟糟的小脑袋,不愿意起身,问阿绿:“他呢?”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人。

“小娘子,殿下一早就出去了,已命人准备了船只,让你醒来后去划船摘莲蓬呢。”阿绿笑意盈盈的说着,见褚朝朝听到划船摘莲蓬终于是从枕上起来,忙上前去侍奉她梳洗。

用过早膳后,褚朝朝就带着阿绿上船了,谢璟将木漾留下给她撑船,这处莲湖极为广阔,放眼望去,尽是美景。

今儿褚朝朝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与莲同色的襦裙,小小船只穿梭在碧绿中,小姑娘就宛若湖心的一株莲。

净澈而美好。

阿绿在一旁给她提着竹篮,她够着个身上去摘莲蓬,看的木漾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想提醒她莫要一头给栽进水里了。

殿下将他留下,就是怕小娘子在这里乱跑。

好在人跟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的就是不往水里栽,木漾是个话多的,一边撑船一边对褚朝朝道:“小娘子摘这么多莲蓬回去是要为殿下做莲子羹吗?”

木漾话落,褚朝朝看了他一眼。

她不会做莲子羹。

“你家殿下喜欢吃莲子羹?”她没见过谢璟喜欢吃什么,每次一起用膳,他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所以,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木漾只是回她:“只要是小娘子做的,殿下都喜欢。”

褚朝朝闻言浅浅的笑了下。

就算不会做莲子羹,被木漾这样捧着,小姑娘也动了要给他做莲子羹的心思,不过,她也就想想,没打算真给他做。

半个时辰后,褚朝朝摘了足足两竹篮的莲蓬,人也累了,折了一片圆润硕大的荷叶往小脑袋上一搭,手中拿着现摘的莲蓬往嘴里塞了一个又一个。

木漾划着小船,瞧见不远处有另一只小船迎面而来,阿绿也瞧见了,唤了声褚朝朝,见没回应,就抬手将盖住褚朝朝脑袋的荷叶给往上提了提:“小娘子,对面船上好像是方小公子。”

褚朝朝本是被荷叶盖住了大半张脸,垂着脑袋在想事情,闻言抬眸去看,果真是方子恒,她对木漾说着:“去问候几句吧。”

方子恒也远远看到了这边的船只,只他以为,船上是璟王殿下的侍女与侍从在摘莲蓬,并未看到船上还有其他人。

直到船只行的近了,他才发现褚朝朝。

方子恒虽然眼睛常年读书习字有些看不清,却不至于活生生的一个人都瞅不见,说到底,还是褚朝朝今儿与莲湖合为一体了。

身上穿着与莲同色的襦裙,小脑袋上一张硕大的荷叶将人遮了大半张脸,任谁看了,这里也只有一荷一莲。

哪有什么人。

褚朝朝与方子恒隔船相话,方子恒今儿是来这里作画的,如今六月中,湖中莲花尽放,正是繁茂之际,应绘下美景。

褚朝朝想去看他作画,就提了一竹篮的莲蓬上了方子恒的船,船只不大,作画又须静,她就让阿绿和木漾先回去,不用等她。

木漾和阿绿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都不敢离开。

只好将船撑去不远处候着。

至午时,谢璟骑马从城外回到望心岛,却见屋内无人,阿春回道:“殿下,小娘子一早去摘莲蓬,还未回呢。”

谢璟倒也没意外,她想在湖中多玩会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光线越发强烈,也该回来了,他命木微撑了船。

去接她。

此时,褚朝朝看方子恒作画看的有些累了,起初方子恒画莲,她倒是很感兴趣,后来又画蛙,她也看的认真,可这会儿,方子恒在画船。

她看的有些烦了。

正巧有只蜻蜓在眼前飞来飞去的,她下意识就抬手去抓,根本抓不到,方子恒侧首看了她一眼,眉目含笑:“等着。”方子恒站起身,从船里取出一个网袋,是他平日里用来打捞掉落在水面的花瓣用的。

那蜻蜓好似很喜欢褚朝朝,就在她跟前飞,方子恒网了两下就给抓到了,他人生的清秀,性子也温和,手上动作不疾不徐的从网袋中将蜻蜓取出来递给褚朝朝,嗓音温和道:“小娘子既喜欢,便拿着观赏一会儿,莫要伤了它。”

方子恒对蜻蜓、蝴蝶格外的喜爱。

褚朝朝轻轻‘哦’了声,有些心虚的从他手中接过来。她还想着将它带回去养着呢。

这边船上,木漾急的跺脚,跟阿绿说着:“去唤小娘子回去吧,估摸着这个时辰殿下就要回来了,若是看到小娘子和方小公子在一处待着,咱俩可担不起。”

阿绿却不觉得有什么,方小公子的船上有书童还有婢女,她和木漾也就在一旁候着,而且这里是翠山别苑,没那么多规矩。

阿绿如今是一想到褚朝朝没准哪天就被她家殿下给送回春水镇了,心里就不舒服,小娘子想做什么就随她吧。

木漾随手扯来一片荷叶,正欲也搭在头上遮阳,一抬眸,差点没掉进湖里,他,他家主子怎么来了。

木漾没心思多想,弯身拿起木浆就将船往方子恒的船只处去划,可他再是赶急忙慌,璟王殿下也早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此刻,碧绿一片中,停了一艘小船,荷花粉嫩如玉,格外亮丽,阵阵暖风吹过,带动风荷,摇曳粉瓣。

不知为何,在看到璟王殿下后,阿绿突然觉得,小娘子与方子恒相对而立,隔的极为相近,而且小娘子面上含笑,垂眸看着手中蜻蜓。

这二人。

颇似一对相会的佳人。

阿绿想到这里时,吓的打了个寒颤,不得了。

她都能这样想。

那她家殿下又会如何作想。

阿绿急忙催木漾:“快划,快些——再快些。”

褚朝朝看到了谢璟,含着笑意给他摆了摆手,待璟王殿下的船只行进,阿绿和木漾在一旁垂眸不语,方子恒恭敬行礼。

谢璟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褚朝朝身上,俯身直接将人从方子恒的船上拦腰抱了过来,差点没让人头上的荷叶给掉下去,嗓音里听不出情绪:“午时光烈,该回去了。”

褚朝朝对他颔首,待谢璟将她放下来,她转过身对方子恒道:“方公子也赶快回吧,日头越来越热了,明日我再来看你作画。”

方子恒眉目含笑,应了声。

船只划动,谢璟看了褚朝朝一眼,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给褚朝朝倒了杯茶,冷白指节往她面前推了推,并未言语。

褚朝朝也坐下来,见他只垂眸饮茶,她四下看了眼,嗓音浅浅的:“殿下一早就出去,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

褚朝朝迟疑了会儿,应声:“那,殿下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

“本王并未不高兴。”

褚朝朝觉得他真的像是有心事,想来是遇到了事情,看他不太想理她的样子,她也就不说话了,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蜻蜓。

谢璟目光悠远,望着湖中景致,一时想起她年幼时,就口口声声的跟他说,她与人定了亲,长大后是要嫁给她方哥哥的。

初次与她见面,是他和清韵第一次去张府,小姑娘那时不过六岁的年纪,当时清韵爱玩,也不知怎地就和她打在了一处。

别看清韵年纪比她大,个子生的也比她高,愣是被她按在地上打,把清韵的头发扯得乱糟糟的,当时他正在府中凉亭处看书,听到哭喊声就寻了过去。

清韵拉住他的手,指着气鼓鼓站在那里的小姑娘,哭着说:“皇兄,她打我,你替我收拾她——必须跟我道歉。”

当时那小姑娘漆黑的眸子里未有丝毫畏惧,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显然她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只是小姑娘性子倔,愣是憋着没让泪珠子流出来,他知道清韵性子骄纵,走上前去,想听听她怎么说。

可小姑娘以为他真的是要帮清韵来打她,他才刚蹲在她面前,她俯身就在他脖颈一侧的肩头上咬了下去,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他皱着眉头,本想将她给推开,可他隐隐听到了啜泣声。

她,也哭了。

他就立在那里,任由她咬。

可立在一旁的清韵看不过去,走上前去扯她,口中还喊着:“你别咬我皇兄,你快起开——”

她被清韵在背后扯痛了头发,倒是松开了他,可小姑娘不是个性子软的,对清韵道:“你放开我的头发,不然我还打他。”

清韵适才在她这里吃了亏,哪肯松开,结果小姑娘一个小巴掌打过去,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还让她的狗咬他。

这时,张老太傅走过来,将她给拉去一旁,严厉的训斥了她,他当时并未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可后来,他常来张府。

越发喜欢与她在一处玩。

她也会‘哥哥’‘哥哥’的喊他,而那次方子恒也去了府中,她突然就黏着方子恒了,还跟他说,他们两个早就定了亲。

他不知道方子恒还记不记得她。

而他,看不得她和方子恒在一处。

就算只是说话都不行。

直到下了船,二人也未再言语,褚朝朝在心里想着,既然他心情不好,她就主动跟他说说话,到了书房,褚朝朝将手中的蜻蜓递给他:“蜻蜓可以吃蚊虫,殿下知道吗?”

谢璟没接,回她:“知道。”

那只小蜻蜓已经跟她相熟,她见谢璟不接有些情绪,倒也大度,没跟他生气,将蜻蜓放在他的书案上:“就放在这里吧,殿下处理公务疲累的时候可以看着解闷。”

小蜻蜓也不飞,褚朝朝把它放在哪它就站在那。

说完,她也不在这待着,既然他心烦,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待出了书房,褚朝朝还贴心的对阿春说:“你家殿下许是外出遇到了麻烦,心情不太好,你去剥些莲子来给他去去燥。”

谢璟在书房听到,无奈笑了下。

她倒是会偷懒,莲子都不肯给他剥一颗。

他将目光落在书案一侧的蜻蜓上,修长指节轻轻触了下蜻蜓的翅膀。

至未时五刻,褚朝朝午憩醒来后,趴在窗边愣了会神,用了碗桂花冰饮子后,就又去了谢璟的书房,想让他陪她去翠山别苑南面的山中瞧一瞧。

方子恒说,那里种了好大一片葡萄树,是翠山别苑里的一位阿婆闲来无事种下的,这葡萄藤生的旺,环环绕绕的可美了。

谢璟见她又来了书房,放下手中书卷,从身旁拿出一个用竹篾编制成的只有小拳头那么大的笼子递给她:“用它,养你的蜻蜓。”

褚朝朝从他手中接过来,好奇的问道:“殿下,这是你编的?”问完褚朝朝就有些后悔了,他那双手应该不会编这个吧。

谢璟颔首,拿起书案上的蜻蜓,示意褚朝朝将小笼子的门打开,褚朝朝偷偷的笑:“殿下还会编这个呢。”

说完,她抬眸看了谢璟一眼,颇似崇拜:“那殿下可以再编个大些的吗?明日我让方公子再多给我捉几只,一起——诶,殿下,你要捏死它了——”

褚朝朝话说着说着,目光落在谢璟的指节处,他的拇指和食指指腹捏着蜻蜓的两只翅膀,怔在那里,褚朝朝明显看到了他的指节在用力。

隐隐都有青筋显现。

褚朝朝抬手在谢璟手背处打了下,可还是晚了。

蜻蜓弱小,璟王殿下是习武之人,指腹间的力量太重,蜻蜓的两个翅膀都给捏掉了,谢璟垂眸看了眼,随手将蜻蜓扔去了一旁。

褚朝朝几乎是呆呆的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懵懵的咽了咽口水,从书案一角捡起那只只剩个身子的小蜻蜓。

她。

她无言了。

许久,神色严肃的侧过身来,看了谢璟一眼,也不知脾气怎得这么大,将手中他编制的竹篾笼子直接扔在他身上,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转身就走。

气的都要骂自己了。

真是自找的,午憩醒来,本是心情还挺好,非要闲着没事来找他,这下好了,断了人家的翅膀。

璟王殿下冷沉的嗓音在褚朝朝身后响起:“站住。”褚朝朝闻言脚下步子停都没停,还加快了,连个背影都不留给他。

书房内静了一刻钟。

谢璟唤了阿春进来,嗓音冷厉:“她人呢?”

阿春知道适才发生了何事,小娘子从书房出去时,那气鼓鼓的样子,手中还捧着只蜻蜓,阿春回:“小娘子——出去了。”

其实,褚朝朝出去前,还让阿春给谢璟带了句话:若这只小蜻蜓死了,她与他之间,永远都隔着条命,再也不能好好相处了。

谢璟皱眉嗯了声。

阿春又道:“殿下,小娘子将蜻蜓留下了,奴婢瞧着,那蜻蜓蔫蔫的,没准一会就要死了,”阿春顿了顿:“若是死了,小娘子怕是——”她不敢说完。

阿春见她家殿下垂眸不语,正欲退出去,谢璟突然道:“宣太医来,治。”

阿春:……

太医?给蜻蜓治?

“是。”

璟王殿下也是想不到有一日他会让人因为一只蜻蜓跟他生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荒唐,宣太医来给蜻蜓治伤。

谢璟闭眸,修长的指节按在太阳穴处。

——

褚朝朝被阿绿陪着在翠山别苑里散心,她小小声的叹气,若他只是无意的,那也无事,可偏偏他是故意的,而且,她都答应方子恒了,回来会放了的。

现下,还怎么放。

翅膀都没了。

想来他这个人本来就心狠,当初还要杀了她的狗呢。

褚朝朝自个寻着路就去了方子恒说的那片葡萄藤处,离得很远,她就瞅见了,那葡萄藤生的茂密,若是下了雨,站在那下面,估计雨水都不沾身。

也是巧了,褚朝朝与阿绿走近了才发现,这处葡萄藤处有其他的人在,褚朝朝识得这声音,是清韵。

而与清韵说话的女子,是方家姑娘方雨烟。

她与清韵曾是闺中密友,这两年她不在上京城,如今回来了,知晓谢璟在这里,就邀了清韵也来玩。

而褚朝朝适才走近时,听到方雨烟说:“我今儿一早就见过你皇兄了,还与他约着一块去游船呢。”

清韵回她:“也是。我皇兄可是为了你一直不娶妻,等了你两年。”

其实,清韵这话是在揶揄方雨烟,方雨烟在清韵跟前说这话,纯属是自找无趣,清韵再清楚她皇兄不过,她也早就知道褚朝朝是谁。

可褚朝朝没听出来。

想起昨夜那两个侍女说的话。

原来,方家姑娘真的是他的心上人,昨夜还不让她看,今儿一早那紫檀木盒子就不见了,他早早的出门,原来是与佳人相会了。

小姑娘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

这就把事情给串起来了。

有理有据的。

清韵见褚朝朝也来摘葡萄,倒是向着她身后张望了眼,虽然摘葡萄这种事,搁从前她皇兄绝对不会来。

可如今却没准。

见褚朝朝身后无人,清韵问她:“朝朝,我皇兄呢?”

褚朝朝不想提他,只随口道:“他忙呢。”

清韵与褚朝朝说着话,一旁的方雨烟一直将目光落在褚朝朝身上瞧,倒是个小美人坯子,也不知怎得就入了他的眼,上了他的床。

搁这说了会话,方雨烟端着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向褚朝朝走过来,眉目含笑时颇为亲和,有着世家贵女的矜贵与明艳,她将手中的小竹篮递在褚朝朝眼前给她看:“我摘的都是泛青的葡萄,璟王殿下就爱吃这样的,不如我跟小娘子一起去给殿下送去。”

褚朝朝看着她,谢璟爱吃什么她都知道。

只是,他,爱吃青的葡萄豆子?

莫不是个傻的,有红透的甜滋滋的不吃,吃青的。

褚朝朝在心里骂了谢璟几句。

清韵在一旁看着,本想不让方雨烟去,可她又觉得无趣,想看热闹,就在一旁说着:“也是,我也想见见皇兄了。”

褚朝朝:……

“你们先去,我再摘会。”她不想回去。

清韵哪肯让她留这,三拽两拉的,就将褚朝朝给拉回去了。

——

褚朝朝带了阿绿一人出去,回来时却是又带了两人,璟王殿下早就没在书房坐着,此时正在院中树下的石桌前品茶。

而他的面前,摆了一个古檀木箱笼。

是方子恒适才亲自送过来的,也是个极没眼力见的,跟谢璟道:“午时听小娘子说喜欢皮影戏,还喜欢捏泥人,我这里都有,就给送过来了。”

谢璟看了他一眼,只冷声道:“她有,不必。”

方子恒只好又道:“这箱笼里还有别的新奇的玩意,是我父亲命我带来的,给小娘子在这里解闷。”

这箱笼就留了下来。

谢璟倒是好奇,午时她不过是去摘了莲蓬,到底跟方子恒在一处待了多久,又都跟他说了什么。

还给她捉了蜻蜓。

谢璟周身尽是冷沉气息。

哪是夏日,明明是寒冬。

他正欲去找褚朝朝,就见人带着清韵和方雨烟一道来了,行至他跟前时,方雨烟行礼,清韵唤了句‘皇兄’。

褚朝朝道:“你们闲话,我先去歇着了。”

她说完就要走,谢璟淬了寒冰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站住。”褚朝朝这次倒是停了步子,回身看他:“我午时就去游了船,现在不想去了。”

谢璟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清韵这个来看热闹的很称职,上前道:“适才来望心岛的路上,雨烟不止一次跟朝朝说皇兄今儿一早就答应陪她去游船呢。”

“不如我陪朝朝去屋里歇着,皇兄与雨烟去游船?”清韵尾音渐弱,感受到冷厉的目光后急忙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