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躲在山後喝酒, 將天際染上一抹微醺的紅。
有風從回廊那頭吹過來,帶著冬日的凜冽,李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她揉揉鼻子, 抬頭看向馬上把外衣披到自己身上的男子, 有些不好意思,“沒關係的義兄,我不冷。”
“披好。”尚辰給她披上,“回去叫人煮碗薑湯喝,記住了?”
“嗯, 我記下了。”她點頭, “義兄是要出去嗎?”
下午大家在梅園商量好之後, 各自領了任務就離開了, 她被送回來照顧哥哥,義兄跟朱府尹在前麵等消息,這會子來找她, 想必是有什麽變化。
“案子有了些眉目, 我得回大理寺一趟。”
“什麽眉目?”
“玷汙死者的幾個人抓到了, 是城外的潑皮, 沒問幾句就和盤托出。”他似是不忍,眼睛看向別處,說的含蓄,“跟趙家有關。”
果然如此,李靨意料之中地哦了一聲, 繼而又想起另一個問題;“那要告訴哥哥嗎?”
趙南敘臨時起意意圖輕薄是一回事,趙母蓄謀要害自己是另一回事, 哥哥知道後必然震怒,一定會追查到底。
“我也在想這件事, 昭延兄平日才高識遠,但一遇到與你相關之事便完全不能冷靜,若執意追究下去,不好收場。”
“我明白義兄的意思,如果兩家撕的臉麵不在,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趙家入獄,哥哥流放,而我還是要嫁……”
婚約也是契約,男方咬死不放的話,女方是一定要嫁的,若雙方真鬧到這一步,不止她要嫁過去,還要賠上哥哥的前途,可如果不查下去,趙母要求的十倍彩禮跟一套宅子,他們傾家**產也賠不起。
她低著頭,迷茫又不安,尚辰想了想,將聲音放得更和緩些:“案子要查,親要退,靨兒若是信我,就一切聽我的。”
“我信您!”
怎麽會不信呢,這是她偷偷愛慕的人,曾經苦難歲月裏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