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緩緩地扭了頭, 對上了後麵一雙充滿敵意和鄙夷的眼睛。
既生雖然長個了,但畢竟比同班同學小了兩歲,算不得高, 再加上行動不便,所以一直坐在最前排。
這也是之前那麽多人撞掉他書本的緣故之一,畢竟他的座位在門口,大家進進出出, 碰掉他的書不是很簡單嗎?
第一排和最後一排肯定是算不得好位置。
最好的位置便是中間靠過道的。
剛剛開口的同學便坐在這個位置,他的同桌還是戚嚴嚴,是他的父母向學校要求的。
教育局的領導給自家孩子要求個位置怎麽了?
這本應該是學校提前安排好的事情,讓教育局的局長主動開這個口已經是很不恭敬的行為了。
岑瑜鴻歪著腦袋,再次輕聲問了他:“瘸子,你是故意的吧。”
既生對他有些印象, 父親是教育局局長, 母親是另一個什麽局的副局長,聽說岑瑜鴻的外公外婆是蔚市更高級的官員,所以岑瑜鴻缺考了小升初的考試, 卻仍然進來了這個最好的班級。
這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
既生沒怎麽和岑瑜鴻說過話, 畢竟他們屬於不同的世界。但既生記得岑瑜鴻穿著的印著英語的球鞋, 記得他在課間放肆地嘲笑數學老師上衣領口上的汗漬。
這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既生沒有回答, 他秉持著一貫的隱忍和溫和, 微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但既生的這副姿態,卻讓岑瑜鴻更加生氣了。憑什麽一個瘸子考了第一, 他才考了年級倒數?回家後爸媽肯定又說他不如瘸子!
既生剛把頭扭過去, 身後便有了呼啦啦的聲響, 一本書朝著既生扔了過來,既生在家裏被姐姐要求堅持運動,躲閃得很快,那本書沒有砸到他的頭上。
全班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被人攻擊到了身上,既生覺得自己應該給個解釋,他再次扭過頭,友好地問:“岑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