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霧、行駛的車和不應該存在的乘客。
如同恐怖電影和民俗怪談中經常出現的景象,主人公們的體驗大多不算美妙。
如果走不出這鬼打牆一般的情景,那麽開車也是白開,林織索性原地停車,卻沒有熄火。
耳邊似乎有人在呢喃著什麽,可他聽不清。
人生為萬物靈長之首,言語蘊含著力量,在沒有道行的人麵前,無法借助文字這樣的媒介的情況下,鬼想要與人直接溝通是很困難的事。
冷意從手部攀爬,林織的手虛虛握著,難得陷入了思考。
誠然,他和愛人有一定的默契,但眼下這種情況已經超過了這種範疇。
冷意在脖頸上不斷摩擦,又逐漸往下。
林織輕輕挑眉,手指將椅子調整到了合適的情況,並沒有完全放倒,卻也讓駕駛位空間變得適宜。
徘徊在他胸前的寒意不知為何停頓了一瞬,又繼續蔓延。
連清看著林織什麽飾品都沒有的手指和脖頸本有些失落,可見林織等著他,便將那些情緒暫時丟到腦後去。
沒熄火依舊保持著開燈狀態的轎車安靜的停在馬路邊,黑色防窺膜阻隔了外界的視線,唯有銀白色月光毫無阻攔的從擋風玻璃處落入,照亮了美人的指骨。
一顆顆,解開了紐扣。
黑色襯衫與指尖色彩互相映襯,露出綴著紅珠的綿雪。
腰肢微微懸空,冷意從腹部劃過,軟刀似的,帶來詭異的情潮。
金屬扣子相互碰撞,融化了月光,使其變得濕潤黏膩,百般柔軟。
這條公路上並非沒有路燈,它們盡職盡責地亮著,隻是被鬼遮眼的人看不出來。
在那些沒有墜入邪祟詭異世界的尋常人眼中,這條路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
對於這個城市中的一員每年往返這條路無數次的普通人來說,在路邊沒有熄火的那輛車才是比較奇怪的見聞,是這個夜晚裏突兀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