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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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皎听见他所说的话语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也不知是呛到什么。

沈随砚不紧不慢地将她杯盏之中添满茶水,随后放在姜皎的手边,“萤萤怎得了, 不过是用个早饭。”

姜皎面上涨的通红, 心跳都开始逐渐加快, 他当真是见过的, 那岂不是昨夜梦中之人就是他?

毕竟从前不论是回门也好, 还是前些时日住在丞相府, 因得想到在她原先的闺房不合规矩, 周氏就着人收拾一处别院出来, 他是怎得见过的。

姜皎二话没说,端起茶盏就朝嘴中送, 倒是不咳嗽了,只是不敢直视沈随砚。

她摇头,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随砚夹了一个虾饺放在姜皎的盘中, 随后又给自己也夹了一个,“昨日去萤萤的闺房, 倒是无意中看见了一眼,可是有何不妥?”

他面上清淡,瞧不出半分的模样来, 就连口中嚼着虾饺的动作都透着雅致。

姜皎握紧竹筷的手瞬间紧了起来, “只是这样?”

沈随砚反问她一句,“不然萤萤觉着是什么?”

姜皎赶忙摇头,“无甚, 我方才只是呛到才会如此。”

说着, 她赶紧低下头将盘中的虾饺给吃下,随后她就听见沈随砚又低又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正好,今日要陪夫人出去,不如去挑选一番夫人喜欢的衣镜,放在卧房之中?”

姜皎点头,“如此,甚好。”

看来,他当真是没有入梦的,不然今日这般一问,沈随砚应当是不会瞒着自己的。

只是衣镜……

姜皎垂下头,藏住面上的情绪,如今将方才所说的话收回可还来得及?现如今她看到衣镜就能想起昨夜的感受来。

那股子不上不下,几乎快要将人给折磨疯掉的感觉。

用了早饭,管家也已经将东西都准备齐全,二人上了马车,还是去到云珮阁。

要了厢房,掌柜将成衣与布料都一道送进去。

姜皎站在屏风后,又闻到熟悉的香气,是香炉之中的百蕴香。

在王府中,沈随砚倒是也喜欢这一炉香。

她摸着手中的面料,不经意说道:“王爷与掌柜倒是品味相近,都喜爱极了百蕴香。”

沈随砚将手中茶盏放下,看见屏风后头若有若无的身影,嗓音逐渐变得暗沉起来,“许是因得凝神静气,才会偏偏钟爱百蕴香。”

姜皎倒是也并未多疑,挑出一件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这身可还好看?”

这问题倒是让沈随砚一时没了回声,姜皎有些疑惑,“王爷觉着不好看?”

可沈随砚却摇头,“衣衫配美人,才是最好的。”

姜皎莹白小脸上染上几分的绯红,“王爷惯是会说些这话。”

沈随砚不置可否,姜皎拿着衣衫有些犯难。

沈随砚似是了然她要做什么,只留下一句,“若是有事,便开口寻我。”

看着沈随砚出去,姜皎一时觉着自个是不是想的太多一些。

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虽说没有圆房,却也已经同床共枕睡了许久的时日。

但是如今他既已经出去,且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便也就不必管了吧。

只是沈随砚是出去,可是却并未将她的婢女给叫进来,姜皎轻声唤了两声,“榴萼,蔻梢。”

然而终是没有得到一点的回音,倒是未过两刻就听见沈随砚敲门,“萤萤?”

姜皎语气一噎,“王爷可有看见榴萼与蔻梢两个丫头?”

外头一时间没了声响,沈随砚后才又开口,“她们不在,许是去哪躲懒去了。”

这会子倒是叫姜皎犯难起来,身上的外衫已经被她褪去,里头的心衣勾着发丝缠在她白如羊脂的肌肤之上。

姜皎咬着银牙,心头还在想着,一会儿出去定要狠狠责罚她二人。

可不想下一刻,沈随砚又在外头出声道:“萤萤可是要换衣衫,自个却不行?”

姜皎一瞬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她不说话,只站在原处没动,想着将身上的衣衫还是穿好的好。

但是没料到,沈随砚接着说:“若是需要,我可以进去帮萤萤。”

他说出这句话,嗓音平缓,如同小溪缓缓流过,没有半分私.欲所在。

一时间,姜皎不知是答允还是不答允,直到开口那刻,才发觉嗓音是颤着的,“不,不必。”

看着架子上的月白裙衫,姜皎准备还是先将自个的衣衫穿上,后头让掌柜送去王府也是一样。

但是不知心衣上的系带是何时勾上自个的头发,乌黑的秀发与大红的系带缠在一处。

姜皎如何弄都是不成的,手臂也无法伸到后头去。

鼻尖上渗出些汗珠,就连眼尾处都泛着一些红。

她咬着银牙,朝后头看,不想动作太大,竟然将桌上的香炉给碰到。

香炉跌落在地上,地上有厚厚的毯子,里头的百蕴香全都泼洒出来。

沈随砚在外听见这声声响,眸中染上几分的凌厉,“萤萤,怎得一回事?”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急躁,倒是让姜皎如同黄莺啼转的嗓音带有几分的哭腔,“无事。”

可是这样的语气在外头人听起来便是有事的,沈随砚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推门进去。

门突然发出响动来,姜皎一瞬愣神,连身上的衣衫都还未曾穿好,就见沈随砚直接朝屏风之后而来。

两人四目相对那瞬,周围的声响渐渐小了。

外头商贩叫卖的声音逐渐变低,云珮阁之中女子娇俏的嗓音也减去不少。

姜皎臂膀拥着雪峰,心衣上鸳鸯戏水的样式惟妙惟肖,远山隐在其中,偶见几分,却看得并不真切。

姜皎连忙转过身去,肌肤之上都染上几分的红晕。

她故作镇定,“我,我无事。”

一边说着,她心中一横直接将外衫给拉上去,却不想乌发在这一瞬被扯动,秋眸中的泪珠瞬间就掉出。

小小惊呼一声,沈随砚上前扶住姜皎。

他大掌有力,触上姜皎**在外的肌肤时只觉一阵的滚烫。

姜皎一哆嗦,如此的场面不免让她想到昨日的场景。

沈随砚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眼眸之中虽被她雪白的肌理给填满,可是却更为沉冷,眸中还掺着几分见不着光的火。

他放在腿上的手逐渐握成拳,然而面上依旧是冷峻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瞧见。

姜皎推着他,低声道:“王爷,我自个可以。”

但是如此一动,乌发又被扯着。

沈随砚冷冽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房中气息都冷下来不少,“别动。”

姜皎听见他的声音,没敢再动。

房中两人皆是无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缠在一处,难舍难分,有进有退。

姜皎背对着沈随砚,能感受到沈随砚带有热气的手逐渐顺着蝴蝶骨朝上,落在她脖颈的地方。

那处燥热不堪,似有汗珠落下沿着脊骨朝下,弄得分外痒。

沈随砚的手缓缓触上她心衣的系带,修长手指灵活不已。

姜皎闭上眼眸,鸦羽般的眼睫一直不停颤着,昨日的梦中,沈随砚的手指可也有如此的灵活?

只觉脑子很乱,许多的事情都已经记得不大清楚。

沈随砚在她背后,面上认真地似是对待古籍一般,手指轻勾慢放,将乌发一点点解开。

黑色还有红色,与他大掌之上的颜色交缠在一处,沈随砚脸上还是那副的冷若冰霜,可只有他自个知晓,在衣衫之下,那股子躁动不安的劲在四处乱撞,毫无章法。

发丝被缠的太紧,姜皎在他大掌触上的那一刻忍不住轻咛一声,“疼。”

媚到骨子中的声响,让沈随砚手瞬间收紧,有青筋显露在外。

他呼吸沉重,说出的话却带有安抚,“我轻些。”

一只手定然是不成的,沈随砚又将另一只手给拿上来。

方才还是隐忍燥热的手,如今倒是瞧着与寻常没什么两样。

姜皎攥着自个的衣裙,也不管是否会弄皱。

离得太近,她能感受到沈随砚喷洒出的热气全都在她的背上。

不自觉的挺直,但是又能被沈随砚触到蝴蝶骨。

刚想再动一下,就听见沈随砚道:“别动。”

语气不算是太柔和,还掺着几分极力忍耐的感觉。

姜皎登时间不敢乱动,小口呼着兰气。

地上的百蕴香泼洒后四散开来,姜皎闻着香气莫名有些发晕。

但分明,这是最让人能凝神安心的香啊。

房中百蕴香与沈随砚身上的雪松香气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离得太近,姜皎只感觉自个的头发丝似乎都夹着这股子的香气。

身子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发颤,不时沈随砚的手无意识地抚过她背部,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住的。

乌发缓缓落在沈随砚的手背上,只是有些痒。

沈随砚没有将它们给扫开,随着他的动作,被解出来的乌发愈发地多起来,都在他手背之上。

他秉着呼吸,却也能闻见姜皎身上的花香,如同沐在春日之中。

一缕一缕的钻进鼻尖,让人难耐不已。

沈随砚眼尾处都勾上几分的红,想起在梦中时,她也是这样的美背落在自个的眼中,身前美景皆被衣镜给收进去。

那时的她,比如今还要美。

沈随砚将她最后一缕发丝给拿出来,却没告诉姜皎。

姜皎感觉他没了动静,声音轻颤着,“夫君可是好了?”

沈随砚沉沉冷冷地“嗯”一声,姜皎莫名松了一口气,想将衣裙给穿上。

可是腿方才半蹲的太久,突然起身倒是有些不适。

她一时晃悠没有站稳,沈随砚想要动手去接她,但是姜皎先一步按住他的腿。

察觉到自己放在他腿上,姜皎赶忙想将自个的手给收回。

但是不想腿上的劲仍旧没有缓过来,反倒是更加地酥麻。

这下姜皎真真正正地跌入沈随砚的怀抱之中。

她衣衫大开,心衣的模样都显露出来,雪峰半露,勾人心弦。

沈随砚看着她那块雪白的肌肤,如同方才一样,渗出些汗珠来。

那滴香汗的滑落,也让沈随砚的喉结上下开始滚动。

姜皎惊慌失措,一时不知是该先起身,还是想将衣裳给扯好。

她乱动着,如此沈随砚备受折磨。

大掌直接扣住姜皎的腰间,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给吞入腹中,“别动。”

听见他的话,姜皎不敢乱动。

可是很快,另一种别样的感觉就直接上来,他他他——

姜皎的面色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从前还觉着他是银枪蜡烛头,如今看来,是她见识浅薄了不少。

她拼命想要站起来,沈随砚就由着她的动作。

看她因羞愤,耳根后头都染上不少的红,沈随砚倒是无声地勾唇。

姜皎羞得连秋眸之中都出现水渍,往后她再也不要听慕姐姐乱说什么。

她如今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稍动一下都能感觉到方才的那股劲还没下去,实在是有些可怕。

沈随砚倒是不甚在意的整理衣衫,对她轻声道:“萤萤,我们是夫妻。”

因得是夫妻,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因得是夫妻,他不忍吓到她,才会开口解释。

如今既然沈随砚都已经开口,若说再说些什么旁的好似不大合适。

姜皎故作镇定地开口,“我知晓的。”

其实,不必刻意说的。

可沈随砚瞧她仍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却又手忙脚乱的理着衣衫,嗓音中带着一些笑,“萤萤,我不是个圣人。”

姜皎理着衣衫的手一顿,登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沈随砚继而不紧不慢,语调寻常,仿佛刚才吓到姜皎的人不是他一样,“所以,人有七情六欲,我也会有,我虽是个腿脚不好的,但却并不是——”

姜皎猛然转过身,“王爷莫要说了。”

美眸中的羞愤已经快要遮掩不住,她如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随砚才好。

沈随砚答允的很快,“萤萤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

说着,他直接从厢房中出去。

姜皎又在他背后纠结地说:“还要劳烦王爷将榴萼与蔻梢喊进来。”

沈随砚嗓音平淡,“自然。”

沈随砚出去后没多久,榴萼与蔻梢就直接进来。

瞧见架子上的衣衫只有一件衣裙动过,其余都未曾动,蔻梢不免疑惑,“姑娘没有试衣衫吗?怎得都未曾动过。”

姜皎本是想囫囵过去,但复又想到什么,“你们两个懒丫头,方才躲到何处偷懒去了。”

都是因为她二人不在,才会与沈随砚出现如此尴尬的事情,至今那股子异样的感觉,还久久不能散去。

榴萼与蔻梢忙跪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是榴萼先开口说的话,“方才奴婢们在后院中,可是有什么不妥?”

姜皎委屈道:“方才都是你们不在,我才同王爷,才同王爷——”

后头的话姜皎怎么都说不出口,倒是蔻梢接上一句,“王爷?可就是王爷让我们去的后院,不让在此处守着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