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屋中, 薑月娘一身素衣,衝著高玲瓏行了一禮。
她的禮是嫁入柳府後學的,按理說不太像樣, 但她三天兩頭被湯氏挑刺, 如今是有模有樣。
“多謝姑娘。”薑月娘臉上帶著幾份喜意:“母親她向來不把我放在眼裏,甚至是出手害人,如今好了,她自己也被害死。還有還有,我最放不下的是雲寶, 那孩子……很好。”
後來的元寶從高玲瓏手中接過比柳家父子在時擴張了不少的生意, 從小就跟學這些,生意上的心眼子他是信手拈來。
高玲瓏走的時候,雲寶連孫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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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睜開眼睛,高玲瓏又聞到了刺鼻的味道。汗味和血腥味還有臭味夾雜在一起,讓養尊處優多年的她很不習慣。
此刻的她正在奔逃,高玲瓏剛來,入眼先看到了腳底下田地裏巴掌那麽寬的縫隙。
周圍都是田地, 但此刻地裏別說糧食,連荒草都找不到幾根, 遠一點的樹上光禿禿一片。隱約能看到樹皮都是被剝了的,周圍有不少瘦骨嶙峋, 衣著破爛的人, 三五成群結伴, 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走。也有一些男人站在路口, 目光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眾人。
隻看了一眼, 高玲瓏立刻察覺到自己餓得厲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發覺嘴巴都幹苦了。喉嚨火辣辣的疼,天上的日頭很烈,曬得人眼前陣陣發黑。仿佛隻要一閉眼,隨時就可能倒下去再也起不來。
上一刻還在高床軟枕,冬日有火盆烘屋,夏日有冰塊降暑。吃穿樣樣精致,說難聽點,哪怕是磕個鬆子,長得不好看的都不配出現在她麵前。
結果,一睜眼就變成了太陽底下的醃魚幹,別說吃飯了,連口水都喝不上。高玲瓏都懷疑自己隨時會被渴死。
她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人,三個婦人,一個年紀大了,頭發花白。另外兩個三十多歲的年紀,幾人互相攙扶著。他們旁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好像腳受了傷,此時柱著一根棍子,走得搖搖晃晃,身邊還有個半大少年扶著他。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姑娘,都是五六歲的年紀,頭發枯黃,穿得也不好,所有人都是一臉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