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盞自身旁而過, 他甚至能看清她雪白耳垂下那顆墨綠的劣質耳墜,隨著她搖曳的身姿,細微地晃動。
風拂起她耳邊的幾縷發絲, 角落昏暗的燭光, 在她瓷白的脖頸間搖曳著, 映出深深淺淺的一片。
他指尖一頓,看著,她淺笑著,將手中的酒盞——那杯原本屬於他的酒, 生生同他錯過,遞給了他身旁一個書生模樣的陌、生、人。
她們似乎還在交談著什麽。
謝欲晚怔了一瞬, 隨後, 輕聲笑了一聲。
他這些日的放縱和克製,在這一瞬, 恍若成為了笑話。同他朝夕相處數十年的妻子, 在重生的這一世,千般偽裝, 萬般設計, 用上他前世授予她的一切,竟,就隻是為了避開他。
倒是他的過。
宴會最為偏僻的角落,謝欲晚一身雪白衣袍, 在昏暗的燭光中,那片白, 如前一世她死後那漫天的雪。雪漫天紛飛, 凝了他的眸中的笑,隨後, 那遍地的雪,都化為沉寂。
感到到身後那道深寒的眸光,薑嫿眸僵了一瞬,隨後,手中的酒盞不小心灑了,晶瑩醇香的酒液,全數灑在於陳月白色的衣袍上。
旁邊的小丫鬟輕呼了一聲,忙想用帕子為自家公子擦拭,於陳看著酒撒的濕的地方,臉不明顯地紅了一下,止住了丫鬟的動作。
薑嫿忙道歉,眸中湧現一股局促,聲音輕卻急:“原是我家姐姐,讓我來給公子敬酒,隻是......適才我,我,我帶公子下去換一身衣衫吧。”
於陳紅著臉,起身,同薑嫿一起離開了宴會。
謝欲晚眸中的笑意很淡,望著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身旁的橘糖見他一直望著那方向,輕聲道:“公子,是熟人嗎?”
謝欲晚抬起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輕聲道:“不熟。”
橘糖眨了眨眸,望向麵前正輕笑著,獨自飲酒的謝欲晚。
*
宴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