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欲晚。
一瞬間, 薑嫿連思考的力氣都失去了,她扣緊門,神色中的羞澀一點一點褪去。最後, 她並不知曉自己究竟用什麽樣的情緒在望向謝欲晚。
謝欲晚也隻是淡淡地看著她, 似乎對她的神色毫不在意。許久,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是薑嫿輕咽了一口氣,垂頭輕聲:“夫子,請進。”說完, 她再也顧不上那些規矩禮數,鬆了手就轉身向院子裏去。
從始至終, 謝欲晚都隻是在她身後, 淡淡看著她。
到了院中,薑嫿忍住無窮的疑惑, 按捺住翻湧的情緒, 為謝欲晚斟了一杯茶,再恭敬地遞過去。
謝欲晚靜靜地看著, 從始至終, 她一直在以對待夫子的禮儀對待他。
他接過那杯茶,卻沒有喝,隻是放在了桌上。他靜靜打量著四周,在看見院子深處那一壇酒時, 眸色暗了暗。
“於陳同我言,三月之後是你們大婚的日子。”這一次, 是謝欲晚先開的口。
薑嫿一怔, 未曾想過謝欲晚會如此直白。
她摸不準謝欲晚心思,輕聲‘嗯’了一聲:“於夫人說六月初八是成婚的吉日, 便將婚期定在了那時。夫子彼時若還在江南,不知可否賞臉來參加學生同陳郎的婚宴。”
她按捺住自己所有的情緒,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身前這個人。
這一世,她同他隻是學生同夫子的關係。
她如今已經同人有了婚約,他這般端方有禮的君子,萬萬做不出傷風敗俗之事。
謝欲晚神容淺淡,對她說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許久之後也隻是靜靜地飲了口茶。長久的寂靜之後,他淡淡望向薑嫿。
“明日同我回長安吧。”
隻是這樣清淺一句,卻讓薑嫿渾身失了力氣,她惶然望向謝欲晚,不知他如何能這樣平淡說出這種話。
她捏緊手指,輕聲道:“夫子,我已同於陳有了婚約,三月後我們就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