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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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宁抓来三个好友一起吃饭, 没想玲珑阁雅座中最后来的人太多,差点没坐下。

京中助人为乐小团伙,一会儿冒出一个, 一会儿冒出一个。

“容少将军回来咯!”

“这回在京城待多久?你不在, 我们都只小聚,没大聚。”

“哇,长高了好多。看看我高还是容宁高?”

一群人在容宁的牵头下,成功再度碰头。肩并肩笑嘻嘻坐了一圈,连椅子都要让小二临时给加进来。

饭菜陆续上来, 雅间嘻嘻哈哈,闹腾得令人头疼。多年不见,一群人渐渐成为京城新一代骄子,说出去都是有点名气的。

容宁怕第二天耽搁事, 没叫几坛酒。她更是滴酒不沾。

不喝酒但不影响她闹腾。

她原地起立, 站在椅子上领头:“我, 以茶代酒!敬各位乡亲们一杯。这段时间在京城, 希望各位乡亲们多多提携, 免得我出门被套麻袋。”

曾经一起套过别人麻袋的“乡亲们”狂笑, 纷纷举杯:“好!”

郭川旁观着笑而不语, 视线落在人群角落里一个女子身上。李古阳向来敏锐, 看到后哼笑一声:“等下送人回府吧,免得后头追悔莫及。”

容宁察觉到有八卦, 亮眼凑过去:“什么什么?”

她一凑过来,导致一群本来在和容宁嬉笑打闹说这几年京中趣事的人一道跟着凑了过来:“什么什么?”“怎么了?”

李古阳为了给人留面子,也为了女子名声, 靓丽的容貌露出相当痛苦的表情:“全是酒味饭菜味,你们别靠过来!”

受不了李古阳洁癖的几个人可不管, 疯狂蹭上来:“不准逃!”

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痛苦。

容宁笑得咯咯拍桌。

郭川忍俊不禁,转移了话题:“对了,下个月秋狩节你们参与么?”

话刚起了个头,一群人恍然想起还有这事,纷纷鼓动起容宁:“秋狩节!容宁!你的场子来了!”

“啊对对对,好多年没有好好办秋狩节!今年礼部提出来考虑稍大办一下,被陛下骂了一顿!李古阳最清楚了。”

“秋狩节几乎每年都会举办,规模有大有小。今年该小办,但礼部自作聪明想大办讨圣上欢心,结果啧啧——”

秋狩节举办基本上在京郊。以往是皇子们和武将比拼展示自己的好机会。每一届的头名下一次不能参与,免得出现头名一直独属于一个人,失了热闹。

遇上灾情或皇室有人过世。礼部就会将其办小。

容宁坐下:“我还真没参加过秋狩节。骑马射箭的人必须超过十五岁,我以前没资格参加。”

今年的话,容宁摇头:“今年我也不参加,我得在陛下身边护着他安全。”

有人顿时惋惜:“这样没看头了。还以为你今年回来正好拿个头筹呢。”

还有人小声:“陛下会参加吗?他有一年拿了第三,还能参加呢。”

“话是这么说,陛下参加谁还敢争啊?这不得拱手将第一送给陛下。”

一群人当即压低声音讨论起来:“他参加就没意思了吧。”

“陛下身子不是不太好吗?能参加么?”

“身子早好了。郭川太医院的啊。要登基那会儿太医院给陛下做了几次证明。后宫差点把宫女往人**送,来向先帝证明他真的哪里都好。”

容宁本来好好听着他们探讨秋狩节,伸出筷子高高兴兴打算夹菜。

听到“往人**送宫女”,菜“啪叽”掉到桌上。

她呆滞抬头:“啊,皇太妃送的?”

其中一个女子轻微嗤笑:“皇太后送的。说皇子过了十二岁,身边总该有一两个人。身体不好是时候没有安排,现在好了自然得安排上。”

容宁:“……”

后宫不愧是后宫,皇室不愧是皇室。每一回出个消息,都相当之劲爆。

她想到素纱里衣下的精瘦身子,觉得万一成了,宫女是赚大了。陛下是亏大了。

她拿筷子再度夹菜:还好没成。以秦少劼的性子,绝对记仇。等等,大皇子被送去守陵不会就是他的报复吧?

容宁一边吃,一边陷入沉思。

现场还有个锦衣卫呢,在场的人提起皇帝已经足够大胆,却也不敢再细说皇室秘闻。话题没多久又转移到了谁当了什么官,谁开了几家商铺。

到宵禁前,一群人发现时辰不对了,火急火燎告别,下楼上马车往自家冲。

临到这会儿,容宁摸了摸自己吃饱喝足的肚皮,高兴一一将人送走。一送人,她注意到郭川走到一位他当年帮衬过的姑娘身边,说了一声什么。

两人全然是要一起走的姿态。

容宁迅速看向李古阳。

李古阳点了头。

容宁恍然大悟,朝着李古阳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她以为好友全在苦于催婚,结果里面夹杂了一个叛徒。回头就去挑喜庆的礼。

一寻思,众人几乎走光。李古阳也跟着人顺道回去。

容宁想着要赶回去把家里帮她收拾的东西检查一遍,明天好一早搬去宫里。她站起身来看向好友徐缪凌。

雅座内最后留下来的只剩下徐缪凌。他吃饭中途趴在桌上睡了片刻,此时拖到了最后。慢悠悠吃着剩菜,他借着油灯光亮抬眸:“那位不简单。”

容宁一听就知道徐缪凌说的是秦少劼。

这天下最靠近帝王的人,是宫中太监宫女,其次是侍卫。徐缪凌身为锦衣卫,知道很多常人不会知道的消息。

她重新坐下,漫不经心:“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能坐上那位置,怎么可能是靠运气。”秦少劼可不是排在前面的皇子。他是七皇子,落在相当后面。

靠着手段上位的帝王,哪可能天真。

回来短短两日,秦少劼已经在她面前达成了“骗婚”、“装病”、“合伙诈骗”等一系列成就。

容宁这么一回想,突然觉得。她今天下午凭什么一直在脑中揍自己啊?她该揍的人分明是秦少劼!

这人演技简直融入骨髓,骗人都不心虚的!

徐缪凌很快填饱肚子:“还有一件事,之前一直想和你说。”

他拿了边上的茶杯,在桌上画下了一个容宁这辈子忘不了的图案——一个盾牌,上面带有十字星。

容宁扫到一眼,蓦然瞳孔微缩,很快上手擦去了水痕:“你知道什么?”

徐缪凌:“之前那位在查。现在这位也在查。”

容宁缓缓放下一点心。

还好。

这说明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秦少劼,都不曾对不起过容家,也没有对不起天下百姓。容家效忠之人没错。

“我知道的不多。”徐缪凌告知着一些哪怕容宁也能查到的小消息,“纸是二十多年前才在京城中畅销,墨闻起来是徽墨。驿站没有送过这些信,应该是一些小商队亲自送的。这几年走边塞的商户都登记在案,一直在排查。只是暂时查不出来。”

容宁意会。

也就是说,背后之人绝对拥有巨大财富。

这一笔财富可以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商队,亦或者,拥有足够多数量可以安插在商队中的人。

这种财富不是普通商人暴富可以积累下来的,而是……

千百年底蕴积攒所造就的世家、宗室。

容宁抿唇:“劳烦你多上点心。有更多的消息告诉我。”

徐缪凌应声:“嗯。”

徐缪凌的脑子好不容易从熬夜中缓过来,说完正事,终于能和容宁说点私事:“锦衣卫的排班表改了,几千个侍卫轮流要到永安园值守,你干的?”

容宁当即否认:“这肯定是指挥使干的,关我什么事情。别瞎说啊。”

她言辞诚恳,相当无辜,放出去谁都看不出她能干出多混球的事。

徐缪凌盯着容宁片刻,果断判定:“就是你干的。”

他这几年来在锦衣卫,接触的事越来越不简单,身上的气势自然逐渐冷冽起来。他呵笑一声:“在我进永安园被你打之前,你先还钱。这几年你让我帮你交的炭火费。”

当年容宁出征,他以为容宁在外面养人。

结果一调查,发现容宁养的是住在京郊求学的七皇子。当时的七皇子挂在贤妃名下,他和蒲先生都不差这点炭火费。现在七皇子成了当今圣上,这笔炭火费支出可以说更加不需要。

但他即便和容宁提过一句,容宁也没让他停过。

徐缪凌想到新帝这些年干的事,一时分不清这两人谁更离谱。

“几年不见,一见面就要钱。”

容宁刚支出完一笔饭钱,还赔了点闹腾破损桌椅的钱。她撇嘴,把荷包里的钱清点一下,全倒给徐缪凌:“都在这里了。余下的下回碰面给你。身上没带够。”

徐缪凌把钱收了,再次呵笑一声,终于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只是临着分别,他问了一声:“你和那位之间……”

徐缪凌微顿,不知道该怎么问。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容家的少将军。

至今两人身边不曾有人,又将对方挂念在心。说没点心思他是不信的。

容宁却根本没听懂徐缪凌欲言又止的话,卑微将自己空空荷包塞回怀里:“我和他怎么了?”

她惆怅问徐缪凌:“你说,是不是只要我表现好点,皇帝就会像散财童子一样,动不动给我赏银?就那种五两十两的。一天十两,一月是就有三百两。我支出的炭火钱马上回来了。”

当年雪中送炭,求的不就是这一天!

徐缪凌把问题吞了回去,意识到好友根本没开窍。

他相当无情:“做梦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