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 秦婉兒年紀最小。
按照大乾女子十五歲成年,秦婉兒才成年沒兩年。她經曆的事自小到大細數來說,真是說起來微妙, 說殘酷是殘酷, 但對於涼薄的後宮來說,又好似沒什麽。
她性子一向來是驕縱的,這種驕縱裏夾雜著天真。以至於在帝王書房裏為了個人私事吵吵鬧鬧,半點沒有規矩。
坐在位置上的秦少劼開口:“禁言。”
秦婉兒淚眼朦朧,正想要再哭兩句, 結果對上了七皇兄的視線。以往在她認知裏,從來都是看不出什麽情緒的黑眸裏,帶著一絲強勢的不耐。
如同在永安園裏最深黑夜中不掌燈的夜晚,豁然能將她整個人吞噬。
秦婉兒被嚇得聲音吞了回去, 不由打了一個哭嗝。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時隻想著: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 麵前那總是生病體弱, 幾乎遊離在人群中的七皇兄, 變成如今這樣的呢?
是他一直如此, 擁有著帝王威嚴, 而她從未發現過麽?
秦婉兒以為那天的烤肉, 是七皇兄放鬆下的善意。現在來想,是善意, 隻是真正對的人不是她罷了。
在永安園內越來越敏銳的秦婉兒,眼睫上掛著淚珠,人卻安靜下來。
門外, 受召進來的徐繆淩,一進門發現書房裏不止皇帝一人。容寧在不稀奇, 婉兒公主在有點稀奇了。他輕掃一眼當沒看見,朝著帝王行禮:“陛下。”
秦少劼:“什麽事?”
徐繆淩取出懷中信件,交給全盛。全盛遞交給秦少劼。
徐繆淩開口:“山西暴雨加劇。臣懇請前往山西救災。”
山西求助的折子還沒到,原在那兒的錦衣衛已經先一步將消息送了回來。秦少劼打開信件看起來,神色一點點肅然。
現在山西有何祥、寶坤以及工部侍郎、郎中,四位京官坐鎮。隻是何祥負責的不過是暫時的控場,以及替惜薪司選優質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