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聽聞驚風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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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端端像落湯雞一樣坐在甲板上曬太陽, 鳳懷月也搬了把椅子過來:“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

花端端糾正:“那不叫教訓,叫打情罵俏。”

鳳懷月手一攤,是你說的, 我可沒認。

與三百年前如出一轍的重色輕友,花端端覺得十分親切, 可惜這裏是陰海都的地界, 酩酊大醉不得,最後也隻能幹咽一口, 問道:“那條叫眠瓏的鮫王, 當真會來?”

“大荒篤定她會來。”鳳懷月看著遠處,“或許明晚,或許今晚。”

黑色浪靜靜拍打著船體, 是夜,一輪圓月高懸。

礁石島荒蕪得看不見一根野草,被銀白的光一照,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金屬感。眠瓏坐在礁石上,正靜靜看著天邊駛來的船, 她的皮膚很白, 所以越發襯得嘴唇鮮紅, 眉眼如劍, 頭發高高束著, 美得雌雄莫辨。

鳳懷月問:“她是在等我們嗎?”

司危道:“是。”

彭循操縱小舟停靠在礁石邊,除他之外,船上還有司危與鳳懷月,雖然宋問與花端端也萬分心癢想來, 但卻遭到了無情拒絕, 隻有留在船隊裏仰天唏噓。眠瓏對眾人的到來並不意外, 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她原本就是在等這群人。

“鮫王。”

“鳳公子。”

眠瓏雖說從未與眾人見過麵,但她時刻關注著陰海都的動向,自然知道在那座島上誰最值錢,黑木商船總會帶著大摞大摞帶有畫像的懸賞令出海,排第一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司危,身價足以驚掉所有人的下巴。有人說他比整個陰海都加起來都要值錢,也有人說,值錢有值錢的道理,因為倘若司危不死,那麽陰海都就要死。

眠瓏打量著眼前三人,她對鳳懷月驚天動地的美貌並不感興趣,對一臉少年氣的彭循就更不感興趣,所以目光一直隻落在司危身上,他與畫像既像又不像,像的在於五官,不像的在於身上那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涼薄倨傲,並沒有太多表情,看眾生如看螻蟻,並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