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這麽久才回來?”元蘅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不高興。
聞澈不敢回手碰她,險些以為是自己那些無恥的夢還沒有醒。
都怪這劣酒。
“我, 我哪裏也沒去啊。”
雨夜潮熱,寢衣單薄, 聞澈忽然感覺到一絲濕潤的溫熱。
——是淚。
是懷中的元蘅落下的眼淚, 沾濕了他的寢衣。
他沒見過元蘅落淚的樣子,此時被抱緊, 也無法瞧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就是有一種不必言說的默契, 他不需要知道她為何如此, 隻要抱緊她就好。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可我差一點就嫁給別人了……”
聞澈啞了許久, 試圖去明白她的話, 輕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堂中沒有點燭, 本就一片昏暗, 她柔韌的長發披散著落在他的掌心,溫涼的觸感跟夢中一模一樣。
她因著飲酒的緣故, 渾身都燙。熱意穿透了他單薄的裏衣,令他心浮氣躁, 再也冷靜不下來。
他終究還是顧及這是門口, 若被人瞧見兩人抱在一處不好, 便低聲哄道:“你先鬆手,我扶你回房中去。”
聞澈無比後悔讓漱玉他們回了啟都。
如今元蘅這模樣, 他根本沒法照顧。他隻能先哄著讓她回去睡下。
她鬆了手,聞澈才覺得自己終於能喘口氣了。可是下一瞬, 元蘅的手落在了他的掌心。
她眼角還帶著濕潤, 滾燙的指尖摩挲著聞澈的指縫,輕輕挽住。
許久, 她才拚湊出一句:“好。”
真是瘋了。
聞澈閉上眼冷靜了下,終於說服自己——她現在醉了酒糊塗,且順著罷。
他半抱半牽地將醉了的元蘅哄回房中,收拾了被褥後便扶著她躺回去。但她仍舊牽著他的手,半點都沒鬆開。
她不肯閉上眼,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指節,像是在眷戀依賴什麽。
他常年握刀劍和弓箭的手指間有一層薄薄的繭,原本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可此時被她細膩的指腹流連撫過,卻有了癢意,直鑽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