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已經走到中央廣場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廣場上已經搭建好臨時台子,上麵放著所有的皮鼓,最中央的皮鼓巨大,上麵的皮毛黝黑光亮,被人特意擦拭幹淨過。
四周的電線杆上掛著一條條細線,不知是用什麽材質製成的,厚重繁複的苗幡被一個個掛在上麵,垂掉下來。
遠遠望去,廣場上的燈光像是被聚攏在裏麵,出不去。
旁邊的水潭沒有被廣場上的燈光照亮,黑幽幽的像是一個黑洞。
廣場中間已經生成篝火,苗幡邊擺著桌子。
已經有寨子裏的少男少女開始牽著手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自然的肢體語言,質樸人們最原始的歌喉,沒有任何技巧,每一個人身上的銀飾叮鈴作響,鼻尖苗香縈繞,到處充斥著民族古老的野性和神秘。
火紅色的焰火映照著每一個人的臉頰,打著光,瞳孔裏的火焰躍動。
餘清韻看著每一個人臉上熱情洋溢的微笑,怔了神。
一個老婆婆坐在了她對麵。
“花嬸子,你怎麽不去跟他們一起呢?”
餘清韻轉頭。
是一開始就在寨子口做手工活計的其中一個老奶奶。
老奶奶臉上的皮肉鬆弛,垂下來,結成一道道陰影,棕色的老人斑已經爬滿整張臉。
她沒有笑容,甚至眼珠子看上去也跟子一樣無神。
餘清韻並不認識她,但是看她一臉熟稔的樣子,笑了笑,說:“現在那是他們年輕人在耍嘛!我過去做甚。”
餘清韻說完這句話以後,老人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理會篝火邊的少男少女,而是一直盯著餘清韻,沒有任何動作。
這個動作維持了三四秒,餘清韻感覺自己都要被看穿,臉上的笑容已經開始掛不住了。
她想到了還沒出現的族老。
看來族老就是這次苗家寨背後的邪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