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盯著那紅衣男子，他靜靜地端坐於原地，嘴角還帶著一抹淺笑，但光彩照人的眼眸深處，卻平靜無波。
“為什麽？”他問道。
蘇律坦然地回望著他，“這片大地，需要一個真正的神靈來維持秩序。”
“真正的神靈？”
“沒錯，一個絕對理性、不會被感情羈絆困擾的神靈。”蘇律直視著他，道，“還記得你最開始的名字嗎？”
蘇詞不說話。
蘇律卻徑直道：“蘇慈，你太仁慈了。”
大地之靈剛化形的時候，有過一段十分懵懂的時期，收養他的人族大能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但是後來，他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便給自己改了。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蘇詞淡淡地望著蘇律，望著這另一個自己，聽他說：“而我，便可以是那樣的存在。”
當初為了鎮壓怨氣，蘇詞分離出了自己靈魂中絕對理性的那部分，他沒有任何私欲，幹淨純粹，即使被怨氣侵染也能維持住本心。
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事實上，他很聰明，現在還有了自己的主張。
蘇詞平靜地注視著他，而蘇律也毫不示弱地回視。
阿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上驚訝的表情漸漸收斂，也浮現一抹深思。
過了一會，蘇詞才開口：“我考慮考慮吧。”
蘇律是被分離出去的部分靈魂，而蘇詞才是主導的那個，若是蘇詞不同意，即使蘇律再如何反抗，也躲不過被融合抹殺的命運。
所以從一開始，蘇律就沒想過反抗。
甚至在蘇詞動手解開封印前，他便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將選擇權交到了蘇詞的手中。
因為就如他剛才所說，蘇詞……
太仁慈了。
蘇詞沒有再看蘇律，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倒是阿衍落後了一步。
他望著那端坐在原地的紅衣男子，男人抬眸回望著他，眼神平靜，嘴角卻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